那天夜裡的複雜情緒又堵在了路行舟胸口,他不禁低下頭,像做錯了什麼。
吐完幾小時經受的磨難,老覃按掉煙,起了身,「我這還走不開,你給他拉回去吧,可以的?」
「嗯。」
老覃比了個「OK」,反手直接掐上了白子逸的人中。
「唔……」白子逸痛得扭了扭。
「交給你了。」老覃拍拍路行舟的肩,回車裡處理外賣單去了。
醉酒的人還不怎麼清醒,被迫坐正睜眼後盯了一會那個鈴鐺,又軟趴趴地伸手過去催命了:「老覃!老!覃!菠蘿海!One !More!」
出餐口裡的老覃耳機一塞。
「菠蘿海!Pineapple sea sea sea……」
嘀嘀咕咕著,白子逸的按變成了錘。路行舟嘆了嘆,走過去撥開險些喪命的小鈴鐺。
「菠蘿下班了。」路行舟將白子逸摟了起來,「回家吧。」
本沒力氣半靠他懷裡的白子逸身形一頓,接著抬眼,半瞬後他笑開了。
「你想送我嗎?」
「嗯。我送你。」
「不要。我媽媽說……」白子逸撅撅嘴,又晃晃食指,「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走。」
路行舟一愣,手勁不自覺鬆了松,白子逸一下就從他身前掙脫開,趴到餐口撈起剛出杯的酒,迅速咕咚了兩口。
把老覃都看傻了,「餵小白……」
「Blimey!臥槽好喝耶!我再試試這個!」
又是半杯。
白子逸嘻嘻哈哈再湊近杯口之際,路行舟稍稍停滯的血液沸了沸,他大步過去搶走了白子逸的貪杯。
「別喝了。」
白子逸沒理他,繼續去端其他的外賣杯,路行舟便繼續搶。搶得白子逸漸漸咬緊牙,總算再次抬了眼。
路行舟還是那句話:「別喝了。」
「Bloody hell?哥們你太平洋警察啊?」白子逸嗤了嗤,「我又不是不給錢。None of your business ok?我認識你嗎?」
儘管做好了準備,路行舟也還是被刺了刺。他咽咽緩緩發緊的喉頭,沒再一味阻止。
「那我陪你喝。」
路行舟拿起他剛搶過去的某一杯一口氣悶掉,隨即摸出手機搜索欄里一頓輸,再逐字逐句念出來,「服用地西泮片後飲酒,可能導致呼吸驟停或淺昏迷……」
「還行,不會馬上死。」
路行舟抬頭,在白子逸逐漸凝起的表情里又抓過一杯,笑了笑:「繼續喝啊,乾杯?」
白子逸遲遲沒再有動作。
等倔倔的小牛眼睛瞪上了,路行舟這才對剛剛沒太過腦的做法回過味來。心下一陣嘖嘖,白子逸的好他沒學透,這招以自損要挾倒是信手拈來……
好在魔法能夠打敗魔法,天人交戰一番,白子逸還是把酒杯扔開了。
「老覃你算好帳發我,微信轉你,我先回了。」
不再多看路行舟一眼,白子逸說完就撤。
可一晚上的酒精哪是開玩笑的,都沒從路行舟面前過去,便是腿腳一軟身子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