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舟守在床邊,看著白子逸微微皺眉頭地睡看了幾個鍾,看到他想起昨晚被他騎走的共享小電驢還沒還,這才動一動出了門。
找到在房車公園停了一夜的小電驢再騎回來,花了路行舟八十。歸還點在小區大門外,路行舟停完車買了包煙,邊抽邊往小區進。
天剛亮,被雨沖刷後藍得很乾淨,應該是要出太陽了。
小區旁的粥鋪不知何時變成了鮮奶鋪,小區門禁不知何時加了刷臉的功能,小區里那成排的銀杏也不知何時已經秋黃。
一顆銀杏果砸到鞋尖時,路行舟才發現自己很久沒抬頭看過天和周圍的世界了。
空氣清冽,路行舟扔掉差不多到底的煙,深深吐納。
天色漸明,經受了一個月的黑霧隨著鼻腔里的煙味一起全部散去。路行舟邁出步子,比被水鬼拖著的任何時候,甚至比中秋前還要堅定地邁回了家。
他有事要告訴白子逸。
屋裡很靜,路行舟躡手躡腳關好大門換了鞋,剛經過餐廳要拐彎,走廊深處就「咔嚓」開了道門。
本想趁機離開而跨很大的腿一頓,睡意未消的臉上,白子逸因醉意加哭泣而腫泡的眼驚了驚。
隔著兩三米的距離,路行舟向下瞥瞥,膝蓋結痂了。
「小心點。」路行舟先開了口,「左邊有口子比較深,容易裂。」
白子逸飛速張嘴,又憋屈地閉上。路行舟猜他想說「你別管」,半晌只等來一個「哦」。
「頭疼麼?你昨晚喝了很多。」路行舟向前了一點。
似乎受不了鈍刀子劃的感覺,只隨意瞟了路行舟一下,白子逸飛速走過走廊,邊走邊說:「麻煩你了把我拖回來。我回——」
剛要從身側擦過去,路行舟一把抓住了白子逸的小臂。
又犟上了。
路行舟手下緩緩增大力氣,好一會才把僵著身子拼命想走的人拉到自己面前。白子逸腦袋一扭,不肯正眼看他。
比犟更犟,路行舟繼續問:「頭疼麼?」
白子逸只當聽不見,全身上下都是一副準備隨時跑路的樣兒。
那怎麼可能讓他跑。
路行舟咬咬牙,頂著白子逸直線飆升的怒氣,強行把他拽回房間還鎖上了門。接著不給任何反抗的機會,路行舟將白子逸按進小沙發,自己堵在了床邊唯一能正常進出的口子。
「你他大爺要幹嘛?」白子逸冒火了。
「我有話想說。」路行舟非常淡定。
「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