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門外的天空一個顏色。
「好豪華啊。」他望得出了神,下意識地感嘆。
蘇和額樂關好門後,轉過身來順帶瞥了他一眼:「雖然你是大城市來的,但我們內蒙古也沒你想像的這麼落後。」
沒有其他人在場,這讓周安吉自在了不少。
雖然他此刻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很自覺地把蘇和額樂當成了相熟的人。
他被蘇和額樂安排在床邊坐下:「先把你的髒衣服換下來吧。」
而後又補充一句:「需要我幫忙嗎?」
「不。」周安吉連忙擺擺手,「不用。」
蘇和額樂從床邊的衣櫃找出一套白色睡衣遞給他:「我看你的行李好像沒在身邊,只能穿我的衣服了。」
「不是新的,但洗得很乾淨。你不要嫌棄。」
「謝謝。」周安吉接過衣服,說,「當然不嫌棄,我現在這個髒兮兮的樣子好像才更容易被人嫌棄。」
蘇和額樂被他的話逗笑,拉過一旁的凳子,只隔一米的距離面對著他坐了下來。
雙手交叉,手臂抵在膝蓋上,像是在仔細端詳什麼。
凳子偏高,而周安吉坐的床是鋪在地板上的,因此在他的視角里,此時蘇和額樂像是在居高臨下地審視他。
他被對方的視線盯得耳垂髮燙,卻又不好意思直狠狠地盯回去,只好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我換衣服,你盯著我做什麼?」
蘇和額樂扯著嘴角笑得更明顯了一點,他應了周安吉的話,站起來轉過身去,留了一個背影給他:「我不盯你,我去煮奶茶給你喝。」
於是走到了蒙古包的另一個角落,那裡放置了一套簡易的餐具和爐子。
不過蒙古包四處沒有遮擋,就算蘇和額樂走開了,自己的動作仍被看得清清楚楚。
周安吉終於放棄抵抗,開始解開身上的各種拉鏈。
「對了,還沒問過你叫什麼?」蘇和額樂坐定後,問到。
「我叫周安吉,平安的安,吉祥的吉。」
「周,安,吉。」他聽到蘇和額樂口中正在小聲地念念有詞。
「那你呢,蘇和額樂,你的名字在蒙語裡是什麼意思?」周安吉問到。
「強悍的鷹。」
周安吉一開始沒太聽明白——
當然,也有心裡對少數民族說普通話不太標準的偏見。
後來的後來,他才明白,這確實是,很大的偏見。
而當時不然。
他一直都知道,東北人會把「人」讀成「銀」,他有個大學同學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