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周安吉聽不懂,就只會扯著嘴角對她笑笑,對方也不惱,看見他笑時就會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一拍,然後一個勁兒地給他夾菜。
不過就算是在這種語言不太通的情況下,今晚他們還是聊了好些內容。
她知道了周安吉和蘇和額樂一樣,同樣是考到了北京的大學生,這次來內蒙是為了散心。
還知道了當時他倆初識的時候,蘇和額樂還害得周安吉摔傷了腿。
要不是娜仁額吉和他之間隔著一個周安吉,估計他今晚又會挨母親一頓教訓,說他做事毛毛躁躁。
她用蒙語對阿樂說話的時候,周安吉很明顯地聽到了話里有些嗔怪的語氣,他瞟了一眼身邊的阿樂,然後壓著嘴唇在一旁偷笑。
蘇和額樂用胳膊碰了碰他:「怎麼還帶告狀的?」
周安吉對他輕哼了一下,朝母親那邊移了半分,又挽住對方的胳膊故意把頭靠在她肩膀上:「因為母親疼我。」
娜仁額吉也高興,順勢伸手摸了摸周安吉的頭髮,問他摔疼沒有。
周安吉說:「疼,可疼了。」
後來飯吃了一半兒,娜仁額吉又從櫥櫃裡拿出了一瓶馬奶酒,問周安吉要不要嘗嘗?
周安吉當然還記得自己上次喝醉後做了什麼事,心裡猛地一緊,接著臉上就泛起了一點潮紅。
蘇和額樂噙著笑意看著他,心裡知道他在想什麼,伸手用自己微微涼的手背貼在周安吉臉上泛紅那一片兒,昂了昂頭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周安吉瞟了一眼旁邊正開著瓶蓋的娜仁額吉,迅速伸手把阿樂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抓了下來,但又不死心地讓手躲在桌底下勾了勾阿樂的小指。
周安吉喜歡娜仁額吉,當然不會駁她的面子。
況且現在蘇和額樂已經是他的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至少以他的膽子,就算喝醉了也不敢在母親面前做什麼出格的事。
於是很主動地拿著酒杯,讓娜仁額吉給自己倒了酒。
周安吉這晚喝了三杯馬奶酒,有點醺醺然但還不到醉的程度。
喝到後面,蘇和額樂見他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心裡知道周安吉這個人貪得無厭,喝滿意了就停不下來,像上次一樣。
只好輕輕地靠近對方,用耳語跟他說了句:「別喝醉了,等會兒我還要帶你回家。」
周安吉耳尖酸癢,笑著聳肩躲了一下,臉上紅得比剛剛更厲害了些,轉過頭就看見了蘇和額樂含著笑意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周安吉點了點頭:「好,好,我們回家。」
這頓飯吃到挺晚。
吃完後蘇和額樂去打掃衛生,周安吉又陪娜仁額吉聊了會兒天,天色都黑透了兩人才騎著馬回家。
敖都是識路的,就算在這樣深沉的夜色下也不會跑到錯誤的方向上去。
周安吉坐在馬鞍的前面,很誠實地把身體的一些重量分擔給了背後靠著他的蘇和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