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穿著一層單薄的睡衣坐在天台的矮凳上,仲秋的夜風不至於凜冽,但也稍微有些涼。
這讓周安吉無端想起了他剛到內蒙古的那個晚上,在興和縣的草原上那個只有6℃的夜晚,他穿著衝鋒衣都抵擋不住的冷。
那天正值七月上旬,當時蘇和額樂告訴他,內蒙古的晚上即使是在夏天也是會凍死人的。
這樣細細算過來,他一共在內蒙古呆了42天,和阿樂從認識到在一起花了25天,在一起後18天他動身離開。
到現在,回到北京後的日子又過去了快兩個月了。
兩個月……
離開蘇和額樂的時間已經比他們相處的時間還要長了,時間慢慢向前走,以後還會更長……
北京的秋天陽光和煦,古建築的城牆和已經開始落葉的銀杏,讓整座城市都滿溢著奪目的金黃,那烏蘭察布的草原呢?
還是綠色的嗎?
周安吉低頭苦笑了一聲,從手裡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銜在嘴裡,用一隻手擋著風,另一隻手摁住打火機點燃了。
凌晨黑暗中的亮色並不多,除了遠處教學樓的通宵自習室中亮著白光,周安吉嘴裡含著的菸頭占據了微不足道的一點橙色光亮。
煙依舊很烈,周安吉沒敢讓自己吸得太貪婪,擔心又被嗆到了會打擾宿舍樓里的其他人睡覺。
因此一支煙在他嘴裡輾轉了一半,在夜風中飄散了一半,很快就燃盡了。
周安吉又坐了一會兒,沒再點燃第二支,而是點亮手機,給蘇和額樂撥過去了一個電話……
作者有話說
1、第二章 里周安吉說自己不會分辨東南西北,可以理解為當時天上沒有星星和月亮,因此無法參照,也可以理解為他被凍傻了,不是劇情bug。
2、「有一個地方很遠很遠,那裡有一生最重的思念……」是《烏蘭巴托的夜》某一版本的歌詞。
第44章 聽歌的人不許掉眼淚
周安吉以前從不會做這種擾人清夢的事情,但這次對方是蘇和額樂。
可能正是因為被偏愛的人會有恃無恐,蘇和額樂會縱容他。
忙音響到第八聲,周安吉已經做好了對方不接電話的準備。
蘇和額樂晚上睡覺有靜音的習慣,他知道。
只是這晚他實在太想阿樂了,才忍不住打過去。
儘管他們才掛了電話不到兩小時,可他吸了一支烈煙、又吹了會兒冷風,思念也沒緩解。
「喂,寶貝兒。」接通時蘇和額樂的嗓音不太自然,應該是剛從夢中醒過來的,「怎麼啦?」
電話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蘇和額樂從被窩裡坐起來,打開了燈。
「阿樂……」周安吉吸了吸有點酸澀的鼻子,抬起兩條腿把自己蜷在矮凳上,「沒事兒,就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