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里的典禮仍在繼續,其他畢業生們不會像他這樣中途跑出來。
周安吉心裡仗著有樹的遮擋,此時在大學校園裡也敢輕易放肆地抱著人不肯鬆手。
這棵綠意盎然的樹長了有幾層樓高,樹幹上趴了無數隻蟬正在吱吱呀呀地叫,把兩人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都給蓋過去了。
蘇和額樂也沒掃興,就任他這麼抱著。
他上下撫了撫周安吉的背,在他耳邊逗他說:「現在膽子大些了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也敢這麼一直抱著不撒手。」
周安吉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瓮瓮的:「反正我把臉埋在你脖子裡,也沒人看得見。」
於是蘇和額樂順著他的話說:「反正我畢業好幾年了,也沒人認識我。」
後來是蘇和額樂輕輕地在他耳側吻了一下,兩人才肯放開手。
周安吉對著禮堂昂了昂頭:「跟我一起進去吧。」
蘇和額樂笑著問:「有我的位置嗎?」
周安吉回:「本來畢業典禮就是可以帶家屬的,你又不是沒畢過業。」
蘇和額樂被周安吉這話里不饒人的口吻說得愣了一秒,然後跟他一起走了進去:「我畢業的時候家人都在內蒙古沒過來,不過當時我的畢業典禮也是在這個禮堂舉行的。」
周安吉順著蘇和額樂的話回想了一下,蘇和額樂研三畢業的時候,他正好讀大四,同樣也在這個禮堂舉辦了本科的畢業典禮。
那也就是說,三年前的六月份,他們倆一前一後在同一個地方畢了業。
那時他們就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不過彼此之間甚至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可現在不一樣了,蘇和額樂在他身邊,與他一起見證這個對周安吉來說很重要的時刻;蘇和額樂給了他一個驚喜,他來了北京,再也不會離開自己了……
以後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個重要的時刻要一起見證。
周安吉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畢業證書,又看了看身旁的蘇和額樂。
「真好」,他想。
「等會兒還有安排嗎?」蘇和額樂坐下後問道。
周安吉搖搖頭:「謝師宴安排在後天,這兩天倒是沒什麼事了。」
「沒事兒的話那就跟我走。」蘇和額樂說。
「去哪兒?」周安吉問。
「今天不住宿舍了,去我租的公寓那邊,我有東西要給你。」
這天晚上,周安吉安排黃嘉穆和蘇和額樂見了面,三個人一起吃了頓飯。
蘇和額樂信守承諾地從內蒙古給黃嘉穆帶了好大一包牛肉乾。
黃嘉穆也同樣申請了讀博,不過不留在本校了,他也不是北京當地的人,這次畢業後離開北京,後面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兩人倒沒有多傷感,只是在吃飯的時候多喝了幾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