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形樣貌都與方覃一般無二的男人出現在瞄準鏡中, 屋外嚴陣以待的警衛皆是一愣,有幾個年輕的愣頭青甚至錯愕到放下了槍。
因為眾人對方覃的信任, 對準褚洄之的長槍短炮都出現了鬆懈。
眼見眾人的防備轉換為半信半疑的擔心,褚洄之輕咳一聲, 假裝有話要說。
下一秒,一枚煙霧彈被隱秘擲出, 濃厚嗆人的白煙立時充斥整個空間,與此同時,褚洄之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突破包圍,直衝而出。
煙霧很快被驅霧彈清除,「方覃」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極速下降的電梯中。
總算是甩開總局的警務人員了。
假冒方覃這招有利有弊,褚洄之雖然輕易逃出,卻被方覃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屬窮追不捨。褚洄之本體隱身,還將沾染了自己氣味的符篆四散出去,這才騙過追兵。
腳步虛浮、視野模糊,隱去身形的褚洄之眯著眼睛半跪在地,豆大的汗珠自額角滑落。
精神渙散,他還要集中所有氣力用於隱身,以防再度被追查到。
靈力難以凝聚,就連基礎的回元術法都難以施展,褚洄之的手指堪堪結印便無力鬆開,他撐住地面讓自己不至於栽倒,掌心冷白的皮膚被塵土染污。
現在還不能暈。
褚洄之抬手,微微顫抖著的修長手指勾出匕首,還纏著繃帶的左手直接握上了鋒利的刀尖。
殷紅色瞬間滲透布料,褚洄之倒抽一口涼氣,劇烈直接的疼痛感令他霎時瞳孔猛縮,大腦也像是被潑了盆冰水般暫時獲得清醒。
趁著還有基本的思維能力和行動能力,褚洄之接通跟林文毅的通話,開門見山地說明情況:
「聽我說不要打斷我。我這邊出了點問題,放心我沒有被抓住,但是我趕不回去,賽後採訪必須得要你頂上了。發言都讓莫歲來,你閉好嘴,不會有人懷疑你的。」
褚洄之現在沙啞無力的聲音明顯不對頭,林文毅臨危受命,慌張接話:
「啊?我、我來?為什麼?你,你要不等一下,莫歲要下場了,讓他跟你說。」
褚洄之拒絕:「沒時間了,我不算安全,你照我說的做,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跟我說話是節外生枝嗎?」
少年熟悉的聲音突然插入,褚洄之所有的籌謀鎮定都在瞬間蕩然無存。是莫歲。
因為剛剛結束戰鬥,莫歲的聲音還帶著些微喘,但他並沒有放緩語速,即使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也要一句接一句地問道:
「褚洄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現在在哪兒?出什麼事了?」
夜晚的街道上並不算安靜,車水馬龍的噪音之間,精神渙散的褚洄之並不能完全聽清莫歲的問話。
他將耳機內的通話音量一點點調到最大,耳膜都被震得隱隱作痛,直到莫歲的呼吸聲蓋過了一旁懸浮車駛過時的鳴笛,所說的每一個音都變得清晰
他聽出來莫歲有些緊張,卻沒認為莫歲的緊張是因為擔心他,只以為莫歲是在擔憂事態進展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