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都傳來機關打開和子彈上膛的聲音,褚洄之不用抬眼查看都知道是包廂內壁鑲嵌的槍管已經伸出,黑洞洞的槍口此刻正對著他幾處要害。
雖然蘭蒙威脅他登上航艦的要求正中褚洄之下懷,但總得拉扯下才顯得不那麼刻意。
褚洄之神態冷靜、言語帶笑,與一簾之隔已經蠢蠢欲動要下手殺人的蘭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只是個修槍的,讓我替你改造戰艦,是不是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蘭蒙這人記仇到了變態的程度,對於暗網中褚洄之把槍管塞到他嘴裡那件事懷恨至今,能忍著不直接殺掉褚洄之,已經是他考慮大局為重的極限了。
雖說他也是真心希望褚洄之能夠為他所用,但想到只要褚洄之選擇不跟他合作他就能利落地把人打成篩子,蘭蒙就止不住興奮到發抖。
他眼球泛上猩紅的血絲,明顯已經壓抑不住愉悅的殺意:「別那麼多廢話,你只說你怎麼選?」
想像到褚洄之倒在血泊里喘息掙扎的樣子,蘭蒙發顫的手抓緊了紅酒瓶,直接對著瓶把所剩不多的酒液全部灌進了肚。
「你是什麼血型?最好是O型,最甜,還有一股陳年的酒香味;RH型也不錯,雖然味道不夠好,但是勝在夠有刺激感,而且足夠難得。」
神經病,這人怎麼沒感染朊病毒。揚加帶出來的接班人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個小塑料瓶穿透隔簾,被面無表情的褚洄之扔給蘭蒙。
蘭蒙以為這是褚洄之開戰的信號,他一把抓住那個小瓶子,就要操控槍管放槍,卻在已經被他捏到變形的瓶身上看到了三個小字——「鎮定劑」。
「有病就吃藥。」褚洄之淡淡道。
雖說他自己精神狀態也不算太穩定,但他起碼不像蘭蒙這種純種變態似的以此為榮,還是很積極配合治療的。
「我還不想死,勸你別惦記著殺我了。」
蘭蒙狠狠「嘁」了一聲。他也不怕褚洄之給他下毒,就著紅酒生嚼了幾片鎮定藥片,隨後像是徹底喪失了興致似的,重重癱在了沙發椅上。
「早知道該把你叫去賭場,起碼還能看個挖眼截肢之類的,真沒意思。」他無精打采道。
褚洄之沒對蘭蒙這番令人反胃的話做出回應,對於這種躁鬱的暴力狂,他多給一絲反應都嫌浪費生命。
恰好此時,頂燈打亮了一樓大廳的中央平台,拍賣師出現在主持台側。
褚洄之對拍賣倒也不太感興趣,但總比跟蘭蒙說話有意思,便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看向了面前的介紹轉播屏。
第一件拍品就不是什麼會出現在正常拍賣會上出現的東西。
那是一隻活體異獸,具體來說,是一隻變異的寒原白頭尖尾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