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集聚離子束流的能量炮口亮起聚能光環,只需要一發就能把褚洄之轟成連灰都找不到的微粒。
倒也真是看得起他。
褚洄之居高臨下地站在舷梯上,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悠然。
他與重傷浴血的蘭蒙對視,舉起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的一張輕薄紙片。
「他留給你的。」褚洄之道。
那張輕飄飄的紙片在男人的指尖瑟瑟發抖,堪堪受到來自蓄能中能量炮的輻射,紙片的四角便出現了焦化的跡象。
蘭蒙神色一緊,氣血翻湧,他猛踹了身後控制能量炮的下屬一腳,咳著血嘶吼道:
「取消發射!你眼瞎嗎!」
蘭蒙轉而怒視褚洄之,後者卻在他的視線中微微鬆開了手指。
「三——」
褚洄之啟唇,面無表情地倒計時:
「二——」
蘭蒙猛然衝出,像離弦的箭直射向褚洄之。
他幾乎成為一道虛影,那是一個重傷失血、連行動都困難的人不該擁有的速度。
但他的速度不僅僅是因為腎上腺素或者執念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褚洄之看得一清二楚,在蘭蒙衝來之前,他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沒有標籤的暗紅色針劑。
在蘭蒙恨不能即刻活剮了他的眼神中,褚洄之毫無負擔地徹底鬆手,將那張紙片向後拋去。
狂風颳卷,紙片差一點就要隨著氣流飄散而去,被撲躍上前的蘭蒙一把抓了回來。
好險。
蘭蒙一陣後怕,他粗喘著氣,用發抖的手指展開那張被他攥得皺巴破損的紙片,迫不及待地看去——
沒有字。
蘭蒙慌亂地翻到紙片的背面,同樣一片空白。
他不信邪,執拗地嘗試抹去已經浸透紙片的污血,卻沒有察覺自己的一時衝動已經令他完全喪失主動權。
幾股來源不明的力量分別封住了蘭蒙的手肘和膝窩,他無法自控地屈膝跪地,冰冷的槍管同時抵住他的後腦。
「好了,飛盤遊戲到此結束,老實一點。」
褚洄之身上渾然天成地帶著股掌控者的氣質,他嘴角噙著笑,溫聲提醒狂躁的蘭蒙,仿佛他手裡拿的不是槍枝,而是規訓反抗者的教鞭。
「你他媽的敢耍老子!」
完全失去理智的蘭蒙暴怒,他掙扎扭轉身體瞪向褚洄之,眼中的恨意熊熊燃燒,恨不能直接將這人挫骨揚灰。
「唉,怎麼能這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