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這樣嗎,您真的容不下他了?」
莫晤沉身處房間無光的最暗處,表情不明、語氣遺憾:
「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是他讓我沒法容下他。十九年,我對他已經夠寬容了。」
「你一直都沒有讓我失望過,凌昭,你會是我優秀的繼承者。」
詭異的氣氛中,看著莫凌昭緩緩轉身面向自己,莫歲一個激靈,後知後覺地發現有哪裡不對勁過了頭。
「……哥?」
莫歲猶豫開口。
壓抑的空氣幾乎凝固,莫歲沒有聽到莫凌昭的回答,反而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伴隨著那一聲脆響,莫歲瞬間汗毛倒豎,長時間的訓練令他本能地選擇走為上計。
他握住門把手,上鎖的門禁系統卻釋放出強大的電流,莫歲半邊身體瞬間麻痹,他單膝跪地,連移動都成了困難。
莫凌昭的鞋跟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咚聲,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卻更加沉重低啞。
「……歲歲,你還有什麼要對父親說的嗎?」他問。
莫歲從指尖到肩膀幾乎完全喪失知覺,腦中還在嗡嗡作響,他茫然地看著指向自己額頭的槍管,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莫凌昭提出了什麼問題。
「你還有什麼要對父親說的嗎」。
這句話隱晦的重音落在了第二個代詞上。
莫歲抬起眼,在槍口後對上了莫凌昭的眼神。背對著莫晤沉,他看向自己的視線沒有顫抖,反而意外地堅定平和,像是做好了什麼決定。
莫歲以為他理解了莫凌昭的意思。
所以,他哥應該是要他借著這個機會拖延時間,爭取找到能破門而出的時機吧?
「……在星樞的時候,我意外拿到了一封信。」
莫歲的褲子口袋裡疊放著一張很有些年頭的信紙,隔著布料,信紙堅硬的邊角正觸感清晰地貼著他的皮膚。
「寫信人名叫阿余,您還記得她吧。」莫歲問道。
那是一封非常不像絕筆信的絕筆信,因為阿余沒有寫明她赴死的原因,也並沒有在信里表現出任何絕望的情緒。從始至終,莫歲的成長都是那封信唯一的主題。
女人的字跡算不上好看,卻絕對工整認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莫歲只來得及看了那封信一遍,卻記住了信里的許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