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中某根神經突然鈍痛,褚洄之暫停手中的動作,閉眼捱過短暫卻劇烈的痛感。
褚洄之身上的傷勢和虧損在不過兩三天內就恢復了七八成,但科林藥效下得太猛,不受控的能量在他體內翻湧四竄,他這幾天經常頭痛。
甚至於,在接受了幾次注射後,褚洄之對自己體內的靈力都感到有些陌生。
原本完全聽從他調遣收放自如的力量變得澎湃暴躁,在大大增強的同時也遠不如原先穩定,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壞事。
「過家家是你新的興趣愛好?怎麼,需要我給你帶盒積木來嗎?」
身前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科林靠在門框,語氣是一貫的半死不活,連嘲諷的話都被他說得極其冷淡。
褚洄之緩緩抬頭,濁黑的眸子盯了來人兩秒,像是在重新找回與人溝通的基本能力。
片刻後,他啟動被閒置太久的聲帶,禮貌地微笑道: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好。」
簡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科林輕輕「嘁」了一聲,他走進房間,將裝有藥物的輸液袋接上褚洄之手臂上的留置針。
「趕緊清醒過來,我不想跟傻子對話。」
鎮定成分很快發揮作用,精神上的緊繃疲憊被極大程度地紓解,但褚洄之反倒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科林對各種藥物應用得極其純熟,甚至有把握用藥物來影響一個人精神狀態產生質變的節點。
他現在是以為自己瀕臨崩潰才會幫自己改善狀態,可如果他意識到自己的心理狀態並沒有差到他所預估的程度呢。
褚洄之毫不懷疑,科林絕對會用其它反作用的藥物將自己的精神狀態推向瓦解崩潰的邊緣。
褚洄之並沒有把握全憑意志抵抗身體在藥物作用下所產生的生理性變化,更何況他現在的狀態本來就不夠穩定。
他需要儘快找到能讓他發揮主觀能動作用的空間,他不能是關在籠子裡隨取隨用的實驗材料,他得是科林的合作者。
就在褚洄之思考對策的同時,科林用戴著手套的手鉗住了他的下巴。
褚洄之被迫仰頭,對上科林打量死物似的審視目光。
「你到底有哪裡不一樣?」
科林百思不得其解:
「人類的機體無法承受獸化的強大力量,自控與力量只能選擇其一。歷史上無一例外的定律,為什麼只有你得到偏袒?」
唯一有可能觸動科林的答案其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所有保守的選項在此刻都毫無作用,現在只有自曝才來換來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