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同時抬手鉗住了雪狼的下顎骨,防止後者撲咬向他。
按理來說,洛達不應該完全喪失自我意識才對。
莫歲在最後和洛達產生接觸的時候,分明有成功把靜氣調和的符文用在他身上。
雪狼依舊在抗拒褚洄之的靠近,但仔細分辨就能發現,這種抗拒並沒有攻擊性,反而更像是在把人推開。偶爾啃咬在皮膚上的犬齒也顯然並沒有用力,不然褚洄之的手背上肯定不止出現幾道堪堪破皮的印子。
雪狼發出低沉的嗚聲,比起警告,不如說是鬱悶的質問。
大概是在說,你這個倒霉催的怎麼也出現在這兒了。
褚洄之心裡大致有數,但科林在通過電子眼觀看他的一舉一動,他還得維持自己萬念俱灰的人設。
沉黑的眼珠微微下瞥,褚洄之語調冷淡,聽不出半點對洛達的關心:
「腦子真壞了?不認識我?」
聞言,原本輕壓在褚洄之手背上的尖利齒緣沒控制住力度,皮膚被輕易刺破,褚洄之順勢收手,那點小口子頓時延長至足有幾寸,鮮紅的血珠滾落而下。
看來是能聽懂人話,褚洄之下了結論,他傳音給洛達:
「你演技也太差了,咬了我半天連皮都沒破,讓科林怎麼相信?」
「為什麼假裝自己完全喪失神智,是為了防止科林繼續拿你試藥嗎?」
眼見雪狼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圈,褚洄之繼續解釋道:
「是我在說話,你沒幻聽,我也能聽懂你說話。」
下一秒,或許是因為洛達過於激動,房間內的風雪密度驟然加大,雪粒狂飛,連監控鏡頭上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溫度低到褚洄之只靠一層單薄的實驗服實在難以抵禦,但他沒有提醒洛達讓他稍微收收神通,只是默默調動靈力來平衡自己的體溫。
倒不是他不想麻煩洛達。
看著兩眼放光、連尾巴都開始明顯搖動的雪狼,褚洄之頗覺心累地嘆了口氣。
隊友的演技實在太過拙劣,風雪大點更好,能降低些監控畫面的清晰度,省得科林看出什麼他圓不回來的破綻。
太久沒跟人說話,洛達竹筒倒豆子似的急著發出一連串的詢問,壓根沒給褚洄之留下回答問題的空間。
「褚洄之!是你吧!我沒認錯吧!你怎麼能跟我說話?不對,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