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嚴俊國忍無可忍:「你還沒好?」
方檬回神,勉強一笑:「好了。」乳液瓶子沒放穩,骨碌碌滾到地上,啪一聲摔得四分五裂,乳液濺了一地。
她短促地驚叫一聲,這瓶乳液花了她萬把塊錢,她心疼。
嚴俊國不耐煩道:「明早讓傭人收拾,你過來。」
作為一個壯年Alpha,那方面的需求頗大,家裡有三位夫人,嚴俊國從來不委屈憋著自己。方檬也從來伺候周到,今晚她一反常態:「這地上都是碎片,太危險了,我去叫傭人收拾一下。」
她急急忙忙走出臥室,叫傭人去臥室收拾,自己卻直奔樓下。
方檬不知道花戀蝶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而林琬幾人遲遲未歸,她這心裡七上八下,也不敢打電話去詢問。左思右想,她將電話打給自己的兄長方乾。
「大哥,我問你件事。」
「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聽筒中,方乾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悅,像是正在辦事被打斷。
「你給我的藥,要是Omega吃了會怎樣?會死嗎?」方檬心慌意亂,壓低嗓音。
「你說什麼?Omega吃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繼而是關門聲,這事隱秘,方乾似乎趕走了身邊的情人,過了好一陣才冷聲問,「怎麼會讓Omega吃了?那是專門針對Alpha的藥!」
「你以為我想?」方檬煩躁地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誰知道那個花戀蝶那麼沒眼力見,活該!——不過他不會死吧?只是吃了一次……」
若是花戀蝶真出事,花家勢必會追查到底,方檬怕啊。
妹妹的緊張感染了方乾,他粗著嗓門打斷她:「別有事沒事嚇唬自己!那藥吃一次吃不死人,你下次注意著點就行。」
方檬胸脯起伏,嗓音發顫:「沒有下次了。」
「你什麼意思?」方乾厲聲質問,「你不想幹了?」
「對,我不想幹了。我累死累活地學做糕點,每天提心弔膽,我不想這樣下去了。」害人的感覺並不好受,方檬嘴上功夫厲害,胸腔里那顆心卻不夠堅硬,咚咚咚打退堂鼓。
「方檬,你非要在這時候給我掉鏈子?」方乾怒斥道,「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誤,就給你嚇成這樣,將來還怎麼當嚴家的當家主母?!難道你真要在林琬那個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活一輩子?你的兒子也給嚴禛打一輩子工?」
方檬恨聲道:「別說那麼難聽,嚴揚現在挺好的。」
「嚴揚連嚴氏集團總部都沒進,嚴俊國與那嚴老頭子明擺著看重嫡系子孫,根本不把嚴揚放在心上,你居然覺得挺好?你就自欺欺人吧!等嚴禛徹底站穩了腳跟,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方檬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一襲紅裙如艷鬼孤魂,她壓低聲音吼道:「那你要我怎麼辦?你以為害人很容易?你說得輕鬆,晚上做噩夢的又不是你!」
語畢直接掛斷電話。
方檬呼哧喘氣,久久無法平息胸腔中的憋悶、慌亂、憂懼。她咬緊牙關,待身體的顫抖停止,這才上樓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