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揚推開窗戶,冰涼的雨絲隨風飄入,呼吸間儘是雨水的潮氣與滿園花木辛香。他調整好心緒,回身笑問:「你有話對我說?」
楚瀾卻是好一陣沉默,似乎還沒想好怎麼說。
Alpha與Omega的信息素靜靜交融,嚴揚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你在大嫂身上聞到的酒味,是真的嗎?」
楚瀾撩起眼皮,雙瞳黑如點漆,「是不是真的,你不清楚?」
這樣的反問讓人不舒服,嚴揚冷道:「也許是你的嗅覺出了問題。」
楚瀾撇開臉,「也許吧。」
話題一時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嚴揚望著眼前秀美而清冷的青年,不禁走近兩步,卻又停下,保持適當的距離,「楚瀾,你來到嚴家,跟我說過的話不多,但我能感覺到你對我很抗拒,這是為什麼?」
「你是Alpha,我是Omega。這種距離,你不明白嗎?」
嚴揚五指緊了緊,「我當然知道Alpha與Omega要保持距離。你媽媽嫁給我爸,你就是我弟弟,但我覺得你沒有把我當成哥哥。」
「……哥哥?」楚瀾唇角若有似無譏誚一翹,轉瞬即逝,「嚴揚,你真的把我當成弟弟嗎?」
嚴揚被問住了,自從楚瀾來到嚴家,他心底一直有個瘋狂而隱秘的渴求,他想靠近楚瀾。他百般向蘭茵楚瀾母子二人示好,起先他覺得這對孤兒寡母可憐,而他的母親方檬個性尖銳,與他們針鋒相對,他覺得對不住他們。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多見楚瀾一面,他的心就不自覺多陷落一分。他捫心自問,真的只是將楚瀾當成弟弟嗎?
不是又能怎樣,楚瀾只能是他弟弟。
嚴揚捏緊拳頭,五指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我把你當成弟弟。」
「你撒謊的時候,眼睛下意識會朝左看,手會捏緊又鬆開。」楚瀾淡淡道。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嚴揚嗓音低啞,眼底被逼出一點猩紅,「楚瀾,你告訴我,你到底什麼意思?避開我的人是你,現在你又跟我說這些話……你在耍我玩嗎?」
「是又怎麼樣?」楚瀾抬起清凌凌的眸子,將眼前年輕Alpha的羞惱、悲憤、迷茫,盡收眼底。
嚴揚但覺氣血上涌,喉間酸澀得像堵著一塊白礬,他啞聲問:「為什麼?楚瀾,你為什麼要這樣?」
楚瀾只是默然,這沉默像針一樣扎進嚴揚心臟,他不堪忍受,拔腿朝門口走去。楚瀾再次出聲叫住他:「嚴揚,你真的失憶了嗎?」
嚴揚立住腳,楚瀾的話如同一把鑰匙,撥開他腦海中的一部分迷霧,不再讓他看不清楚瀾到底在想什麼。
他望著輪椅上纖弱的青年,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以前?多久以前?」楚瀾露出一個瑰麗至極的微笑,「你都不記得了。」
嚴揚三步並作兩步逼近楚瀾,考慮到二人的身份,又生生遏制更近的距離,他沉聲質問:「我們以前真的認識?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楚瀾之於他,不僅僅是Omega之於Alpha的吸引。嚴揚是誰,嚴家的二少爺,豪門Alpha,身邊的狂蜂浪蝶從來不少,其中不乏有門當戶對的Omega,萬花叢中過,他卻心心念念家裡那棵纖弱孤僻的「盆栽」,想方設法討好。
都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嚴揚現在確定,這情並非不知所起,他們有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