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奶奶性情溫柔,在姚文珠進門後對其妥帖照拂。姚文珠本性孤傲,愛慕嚴老,兩個人女人同一屋檐下難免有齟齬,但次次被池奶奶和風細雨地化解。
時日長了,姚文珠在池奶奶面前漸漸被磨平稜角,由衷感佩這位大家閨秀為人處世的方式,兩人成了一對好姐妹。
池奶奶生下嚴俊國,姚文珠在不久後也誕下一子,這對妻妾更是比往日親厚。嚴老看她們如此和睦,又是欣慰,又是拈酸。
姚文珠是Beta,而池奶奶是Omega,嚴老一度擔心後院起火。
變故發生後嚴俊國十五歲那年,他同父異母的二弟,也就是姚文珠的兒子,跟人打賭游泳時意外溺斃。
姚文珠痛失愛子,悲傷難抑,此後與嚴老也未再有孩子,她離開家庭,投身演藝事業,博得老來這一點微末讚譽。
她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恐怕嚴老對其也並非完全了解。
喬逆唏噓不已,儘管林琬說得相當簡潔,他還是從中聽出了那些崢嶸歲月中的種種美好與遺憾。他本來聽說姚文珠是嚴老的二夫人,便不禁聯想到方檬與嚴俊國,但他們並不一樣。
嚴老至今對亡妻情深義重念念不忘,姚文珠有自己的事業,而非像方檬一樣樂意當菟絲花。
喬逆想,誰說愛情只屬於年輕人,老人們的感情史也可以千迴百轉、柔腸百結啊。
姚文珠與嚴老已經離婚,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並未從離婚中走出來,別彆扭扭的,讓人看著干著急。
喬逆與林琬在外逗留了二十分鐘便回了病房,喬逆給姚文珠倒了一杯水:「姚夫人。」
姚文珠笑道:「我聽你爺爺說了,你是嚴禛媳婦。」
喬逆靦腆一笑。嚴老忽然說:「你媽沒教你規矩?叫什麼夫人,叫奶奶。」
林琬:「……」
喬逆從善如流叫道:「姚奶奶。」
姚文珠笑得眼角皺紋深深,那一抹刻意的孤傲化為春水:「哎。」
聊了些家常話,嚴老問:「你是為老二的忌日回來的吧?東西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說的是紙錢香燭一類祭祀用品。
姚文珠表情暗淡下來,「嗯。」
喬逆扶額,人家姚奶奶剛回來,你就提起這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不其然,兩人又沒話說了。
嚴老叱吒商場那麼多年,嘴巴自然離舌燦蓮花不遠,到了自己的「前妾」面前,卻忽然成了悶嘴葫蘆,半晌憋不住一個屁。
喬逆用眼神鼓勵:爺爺,快拿出你平時的看家本領——死的也能說成活的!
嚴老受到鼓舞,乾咳一聲說:「我孫子訂婚那天你沒去是吧?」
姚文珠:「……」
喬逆:「……」真是絕了,什麼我孫子,這不又往人家老奶奶心口插刀呢嗎?
如果姚文珠的兒子沒有意外夭折,也該早就成家立業,孩子生了一大堆,連孫子孫媳婦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