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給的捐助算不上多,信件中所用的措辭也很普通,比如鼓勵他好好學習,不要因為自己是孤兒而自卑。迄今為止,一共也就十幾封信,所以他完全沒朝其他方面想,以為那位安先生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心人。
他曾給安先生信上的地址去回信,卻杳無音信,直至如今。那之後安先生對他捐助就斷了,當時喬逆已經念大學,通過打工勉強可養活自己,順便捐款孤兒院,他本想報答這位好心人,然而去了幾次信,都沒有回音。他失落地想著,這位安先生也許已經忘了自己,去捐助其他更需要捐助的孩子了吧。
時過經年,嚴禛告訴喬逆,也許這位安先生就是拋棄喬逆的人,他怎能不震驚?
「那位安先生,都是從哪裡給你寄信的?你沒想過去找他嗎?」嚴禛問。
喬逆愣了一下說:「我當然想去找過他,不過他在M國,走的都是航空信件。」
說起來,這個世界的他還沒有出過國。
喬逆忽然說:「我想現在回一趟莊園,那些信都在我的行李箱裡。」
嚴禛二話不說載他回半島莊園。自己的親人這麼多年也許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喬逆無法保持冷靜。
三更半夜回來,他們沒有驚動林琬嚴俊國,自去二樓。
喬逆翻出行李箱,從夾層掏出藏在裡面的身份證件以及十幾封信,他逐個打開信封查看,時隔多年,裡面的內容他忘卻大半,只留一點模糊的印象,重新再看,依然如此,中規中矩。
喬逆眼眶濕潤,雙手微顫,「這真的是我爸爸寫給我的嗎?」
——喬逆,你好,我是AN,你最近怎麼樣?會背加減乘除法了嗎?
——喬逆,你好,我是AN,你最近怎麼樣?有好好學習嗎?
——喬逆,你好,我是AN,你最近怎麼樣?快中考了,祝你考上重點高中。
——喬逆,你好,我是AN,你最近怎麼樣?不要因為自己是孤兒而自卑,你是獨一無二的。
……
信很少,言辭簡短,但每一封都有問,你最近怎麼樣?一種克制的關心。
嚴禛握住喬逆的手,「沒有人,會無緣無故關心另一個人。」
「那他為什麼要拋棄我?」喬逆問,他忽然想到什麼,「我給他回信,他一直沒有答覆,他會不會已經……」
「那個安先生,去年還給孤兒院捐助了善款。」
喬逆又開始懷疑:「會不會搞錯了?將我送來孤兒院的人,安先生,還有我親生父親,真的是同一人嗎?」
嚴禛道:「我無法確定,只是作下這種猜測。我本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怕你空歡喜一場,但我覺得你有權知道,做好種種準備。」
喬逆很快調整好情緒,「我知道。這麼多年我都一個人過來了,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那就是賺到的,找不到與我也不強求。」
話是如此說,嚴禛看得出,喬逆心裡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