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在澳洲度假。凌硯今天回家挺早,在主樓客廳看見躺屍般懶在沙發上的蘭殊倒也不意外:「回來了?」
蘭殊閉著眼「嗯」一聲,又想到什麼,一個翻身坐起:「哥,我給你說個事兒。」
「什麼?」凌硯一邊走一邊把外套交給傭人,福嬸孫女過生日,她這兩天休假回家了。
「我談戀愛了。」
凌硯停下正待上樓的腳步,側頭看了眼自己那仿佛一輩子都長不大的弟弟,他略挑眉:「能耐了。」
蘭殊咽了口唾沫:「你不問問我對方是誰麼?」
凌硯卻再次抬腳上樓:「沒興趣。」
蘭殊追到樓梯口,仰頭望向哥哥:「哎呀哥,你有點興趣行不?」
凌硯見他那殷切的樣子覺得好笑,便轉身倚著扶手,好整以暇又勉為其難地開口:「哦,說吧,我認識的?」
「嗯,」蘭殊頓了頓,又眨巴好幾下眼,「是江遇。」他看著哥哥疑惑的眼睛和逐漸皺起的眉,再次道:「我和江遇談戀愛了。」
凌硯沉默片刻,對蘭殊說:「去書房等我。」蘭殊乖乖應了。
等凌硯換好衣服來到書房,他已冷靜下來,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從容。他坐到蘭殊對面的皮質沙發上,隔著極其商務的原木茶几,不理會蘭殊討好般提前泡上的茶,徑直開口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
蘭殊在大哥的威壓之下收起嬉皮笑臉,在柔軟的沙發上坐得筆直,認真回答:「差不多10年前……剛出國沒多久。」
「出國後?」凌硯皺眉,「什麼契機?」
「也,也沒什麼契機,」蘭殊撓頭,「就是出去之後發現忘不了他。」袒露自己的心路歷程實在羞恥,可凌硯目光如炬,蘭殊只能簡短而直白地表達。好在凌硯還算有良心,不再深究,沒放任那抹濃郁的紅繼續在親弟臉上大肆蔓延,他轉而問:「江遇和你一個想法?」
「……差不多吧。」
「也是你出國,分開之後才意識到的?之前沒感覺?」
「……嗯,嗯,也是的。」蘭殊含糊其辭,那些他親自經歷又親自錯過的,校園時青蔥的暗戀,他沒資格擅自宣揚。而那個破窗的吻,自然也一併隱去了。
「什麼時候確定的關係?」凌硯又問。
蘭殊答:「就上周。他一開始還不願意來著……」他嘟囔。
「你威逼利誘了?」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