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是他自生的,但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潮何嘗不是一次徹底的宣洩。蘭殊覺得自己這趟來得簡直太對了。各種意義的。
所以更不想浪費分秒。他要再接再厲,猛攻之後送上柔情,夕陽多美,他要和他一起看。
蘭殊來這裡有跟凌硯報備,行程接待也交由福嬸安排,埃及不夠繁華,旅行相關的負面輿情也不少,福嬸不太放心,乾脆派了兩個保鏢跟過來。蘭殊知道江遇住處,所以沒有訂酒店,商務保姆車保鏢和地陪則始終待命。
蘭殊出門前打了個電話,到得酒店外就看到商務車已候在平台,兩個保鏢站在車旁,專業的國人地陪熱絡地迎上來:「老闆,一切都準備好了,您兩位先上車。」
二排座椅是分開的,蘭殊規規矩矩地半躺著,又不安分地側頭看江遇,和他偷摸地眉目傳情。司機老實開車,三排的保鏢目視窗外,只副駕的地陪仍喋喋不休:「老闆您好品味啊,亞歷山大沒什麼景點,遊客比開羅少得多,但其實這裡的海濱日落特別漂亮,看一次肯定能記終生!港口那裡太亂,貨輪堆著,海水也髒,咱們不去,但也不走遠,我知道一個地方……」
坐著六人的車廂只江遇時不時厚道地應和兩句,蘭殊從來不是冷漠高傲的人,他只是看江遇入了神,一邊回憶戀人滾落汗珠的喉結和迷醉的眼睛,一邊不停在心裡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食髓知味要不得!
哎,其實地陪說了那麼多,蘭殊也不是一句沒聽。
【看一次能記終生。】
他眯起眼,目光仍鎖定在身側相隔半米的人,滿心期待。
亞歷山大港作為埃及第二大城市,車流頗大,晚間還會擁堵,本地的司機挺有經驗,徵求意見後從主路拐了個彎,鑽進灰黃鱗次的居民區,亞歷山大港也是有繁華地段的,但蘭殊看著車窗外老舊的道路,散亂的垃圾和近得幾乎要吻上的樓間距,明白他們正在經過的顯然是這座城市被摺疊起來的另一面。
藍白的天空遙掛在巷道盡頭,司機一踩油門,被緊密高樓圍攏的陰影飛速後退,腐舊與壓抑豁然消失,遼闊的地中海與無邊的雲在遠方相接,文明的美景回歸視線。前後對比太過強烈,於是入目的衝擊便也隨之放大,蘭殊忍不住「嚯」一聲,對所見報以由衷的讚嘆。
太陽仍綴在高空,地陪頗為自得:「怎麼樣,還不錯吧?一會兒日落更好看!包各位滿意!」
又駛過一段濱海公路,司機在一處臨建的圍欄鐵門前停車。門後是一片金黃細膩的沙灘,門口攔著一桌一人,皮膚黝黑濃眉大眼的本地大漢熱情與這一行顯眼的亞洲人打招呼,但外語水平欠奉,只會一句「hello!」
好在有地陪,他解釋:「這裡海灘都攔起來了,進去得收個門票。」又同那大漢嘰里咕嚕說了幾句後示意蘭殊:「一人10埃鎊。」江遇於是掏錢,地陪見他數了60,忙擺手道:「我和司機就不去了,在這兒等著您幾位。」
江遇付了錢,和蘭殊一道走進去。海邊已聚集不少人,這大概的確是個觀景寶地,最臨海的位置已被占滿。蘭殊沒什麼所謂,夕陽又遠又高,他們坐後面些也一樣能看見。保鏢盡責地守在他們幾步之遙的地方,穿著短袖POLO衫,看起來倒也不至於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