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燕還記得那小娘子,彈了一手的好琴,當初王大郎可是拿著那王大廚的買命錢來這裡聽了不少次,被迷的不行。
不過他們這種樂人也是屬於社會的底層,那娘子估摸著覺得能傍上一有錢的富商就已經是走了大運,慌不擇路地就應了下來,倒讓朱娘子這裡青黃不接了。
「我看茶樓里的人卻沒怎麼少,倒是不用那樣著急。」
朱娘子點頭,「是呢,也多虧了你做的那些個點心,其他地方都沒有,他們想吃了只能來我這裡,只是還得趕緊再找了會彈會唱的來,長期下去也不行。」
又說起荷花酒樓的事情,「現在鎮上都傳開了,你可是想把那鋪面買下來,要是銀錢不湊手的話,我給你湊一湊。」
林春燕知道她是個爽利大方的,但聽見她這樣說出來還是覺得心裡一暖,只是笑著把她的打算說了,「就算再買了那鋪子,難不成就滿足了?少不得以後還要開更多的鋪子,那我豈不是就忙得跟那陀螺一樣停不下來!我仔細一想還是算了,只好好地守著我這鋪子就行,有熟客經常來吃就已經心滿意足。」
朱娘子十分欣賞地看著林春燕,「能這樣想實在是好得很,多少人都想不明白,一心嚮往上爭呢。」
這話也把她自個說進去了,她一直就是個要強的,那時候連點茶的技術也學的不是那樣好,可她總下了苦功夫,到最後也幹了這麼些個年,誰都知道她點茶的手藝也是數一數二,想請她去點茶或想拜她學藝的,不知有多少。
就是黃掌柜要走了,她那向上的心也沒停,想著憑什麼只能男人做了這掌柜,就不能是小娘子來做。
就是因為自個是這樣的脾氣,她才時常感到累,知道林春燕這樣拿得起放得下,讓她十分羨慕。
這荷花酒樓要賣的事情已傳,宋大娘和宋大爺也知道了,林春燕一回來他們兩個就把林春燕叫住。
「千萬別花那麼多錢買那什麼鋪子,以後我們兩個沒了,這鋪子就留給你們,到時候你們擴建也好,把它賣了也好,都隨你們。」
林春燕忙搖頭,「這怎麼行!這是你們二老的東西,以後可再不要說這樣的話,被那有心人聽到了,還不知要做什麼。」
宋大爺想了想就讓宋大娘別再說了,他也有心將這鋪子留給林春燕,只是他們和族裡人因為娟兒的事情鬧得很僵。這事就不好現在拿出來說,省得給他們招災。
宋大爺單方面地同他們斷了來往,可宋家那些個族人可不管這些,心裡還惦記著他們有鋪子,想通過認乾親的事情把這鋪子給要了去。
就像那宋娘子被逼著收乾兒子一樣,這種事在村里可不稀奇。沒兒子是要被指指點點的,有哪拎得清的人知道什麼對自個兒重要,倒不怎麼樣。有那拎不清的一心想著身後的香火,自然收了族親的人做乾親,把原先得的一股腦地都給了出去也不是沒有。
別說是在古時候了,就是林春燕小時候也聽說過他們鎮上這樣的事,有一老闆家裡生了三個女兒,可是夫妻兩口子不滿意,非要個兒子,不知道從哪裡抱了一小子來,和他們半點血緣關係也沒,但是偌大的家產全都給這兒子繼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