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綺文姐心裡完全憧憬著對將來賺錢的念頭,還攛掇著朱娘子也跟著一塊去,「那媽媽可是說了,一個月就能掙好幾貫錢,咱們學著點茶也不知道學到什麼時候才能出師。」
朱娘子長得沒綺文姐好看,有些自卑地搖搖頭,「可是師父說了,這手藝要是學好了,每個月都能掙上一兩貫錢,已經夠我花了。」
綺文姐指了自個身上的衣料,「光這件衣裳就要七八百個大錢,一個月掙上一兩貫錢哪裡夠花。」
兩個人都不理解對方,慢慢地也就漸行漸遠。
朱娘子總覺得綺文姐會過得很好,她長得那樣好看,又跟著那媽媽學了唱曲跳舞,手裡怎麼也會攢下些錢來。
等到老了以後,她自個兒就能把贖身的銀錢拿出來,或者嫁了人,或者身邊買個丫鬟養老送終,攥著銀錢怎麼過得都好。
不過顯然是她想多了,這一晃將近快二十年過去,她成了清風樓的掌柜,綺文姐因為年老色衰,被媽媽轉手賣給了行商做外室。
朱娘子頭次知道的時候,差點被這消息給震驚到,左思右想還是去找了這綺文姐,才知道這麼多年來,她手裡是一點錢也沒攢住。
林桃紅也好奇,「那這麼些個錢都去了哪裡?」
「有些都被她花了,你別瞧她現在頭上戴著那一丈紅,原先當頭牌的時候,頭上的花全部都是牡丹姚紫,要不就帶些珍珠釵子。」
朱娘子想著如今兩個人的境遇,也不由唏噓起來,「剩下大部分都被她爹娘要走了,補貼給了她家那幾個兄弟。」
朱娘子一開始的時候也勸過綺文姐不要這麼做,不過那時候他們人都還小,綺文姐把她爹娘的那套說辭拿出來,「要不是他們把我賣了,我哪裡能過上如今這樣的好日子,再說我又不是把錢給別人,那都是我親兄弟,以後都會給我撐腰的。」
時過境遷,她任勞任怨地在勾欄院裡當了那麼些年的頭牌,家裡的房子田地買了不少,幾個兄弟也都娶妻生子,雖然不能和王員外他們那樣的大地主比肩,可也是周圍出了名的鄉紳人家。
只是綺文姐以為的感激涕零並沒有發生,等她一日比一日衰老,掙的錢不夠多的時候,等待她的先是抱怨咒罵,再就是不聞不問。
「瞧這也是個糊塗人。」張大娘搖頭嘆氣。
「當然是個糊塗人了,你當她為什麼要去香水行里唱曲?」
王英娘也被綺文姐的事觸動到,開口說,「難不成是想多賺些體己銀子?」
「她要有這念頭,就不會連身邊的丫鬟也保不住,要不是那行商對她有幾分意思,主動將那丫鬟給她買了下來,主僕二人早就天各一方了。」朱娘子的話里又是痛惜又是生氣,「她去唱曲自然是給她那幾個兄弟掙錢,好讓她爹娘兄弟同她多說上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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