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燕和王英娘忙了一通,身上也微微出了汗, 兩個人也沒敢出去吹風,老老實實的呆在灶間。
秋梨膏要想熬好的話, 收汁是關鍵,時間短的話成不了膏的狀態,太長又容易發苦影響口感。
林春燕一直不停的攪動著秋梨汁水, 熬了一會兒之後, 秋梨裡面就開始出水。等這樣熬了有小半個時辰之後, 汁水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深,出現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泡泡。
這時候就是關鍵, 林春燕打起來十二分的精神,把柴火又抽出來幾根,只用裡面的一點餘溫繼續熬著。
「差不多快好了。」林春燕拿勺子試了試,瞧著秋梨汁水已經開始掛壁, 顏色也成了褐色的, 林春燕就把柴火全都抽走。
王英娘湊過來看, 就見剛才還是褐色的汁水樣子的秋梨,如今表面已經多了一層浮沫似的東西。
「這個是梨絨, 不用撇去,一會兒就都變成膏樣兒了。」
熬秋梨膏倒是不難,就是略微有些費功夫。不過對林春燕和王英娘來說,什麼東西都是要經過這麼許多過程才能變成可口的吃食。
就連家裡用的那些個筐子,也都是他們拿了荊條柳條編出來的,哪怕手再快,編一個筐子出來也需要小半天的功夫。
更別說編之前還得上山砍荊條,回來之後處理倒刺泡軟,再開始編制。
日子悠長,這樣慢工出細活的生活過久了反而沒了那樣的浮躁。
張大娘這時候推門進來,林春燕見她回來就故意說:「怕不是掐著點回來,知道我們把秋梨給熬好了吧。」
張大娘理虧,想嘗嘗那秋梨膏也沒好意思,只趕緊轉移話題:「我要不過去,你二嬸子的委屈都不知道往哪裡說!今天你們三嬸子也過來了,說四郎也不聽話,兩個人在那裡說了半天生兒子的不好。」
這些話她插不上嘴,不過聽的很是開心,一副馬後炮的樣子說了許多早知道這樣的話。
林春燕很是好奇,問張大娘:「四郎又怎麼了,不是說好好的學木匠活計呢。」
「本來是安心好好學起來了,不過聽說狗蛋要去學燒瓷,那心怎麼還能安定下來,在家裡和你們三叔鬧騰呢。」
四郎本來就想學燒瓷,偏家裡人不讓,他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可一聽狗蛋要去學,他哪裡還能坐的住。
「我猜肯定是狗蛋故意去說的。」
張大娘一拍大腿,「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還真是這樣,你三嬸子那是著急的把狗蛋也罵了好一通。」
「這也沒什麼奇怪,那幾個小的一直不對付,成天和鬥雞眼似的不服勁。」
等秋梨不那麼燙了,王英娘就把它們都裝到了罐子裡,鍋底剩下的那些就一人沖了一碗嘗嘗味道。
張大娘喜滋滋的接過,「可惜紅娘不在,這樣好喝的東西她是喝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