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拿到公章,搬入明亮寬敞的場長辦公室,徐母拉著徐榮哭著找上了門。
「老四,只有你能救小五了。他才十六歲,怎麼能下鄉呢?那些地方多窮苦啊!你幫幫忙,給他在你這裡安插個崗位,正式工不行,臨時工也行啊!」
徐茵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事。
她沒理徐母,而是問徐榮:「小五你怎麼想?」
「四姐,我、我不知道。」徐榮一臉茫然,「聽他們說,下鄉很苦,我怕我吃不了那個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四姐我當初在廠辦,沒吃什麼苦,混得怎麼樣你知道的吧?後來調來了養殖場,吃到了苦,所以才有現在的生活。」
徐榮的眼睛瞬間亮了:「那我下鄉!」
徐母崩潰了:「老四你在說什麼玩意兒!讓你給你弟安插個崗位,你怎麼反而攛掇他下鄉去?你還是不是人啊!」
徐茵整理著案上的文件,慢條斯理地說道:「別人能去,小五為什麼不能去?」
「你是場長,你完全可以給他安插個崗位。有了工作,小五就不用去了!」
「那人人都來找我安插崗位,我還怎麼開展工作?」
「管別人幹啥!你管好自己家人就行了!小五是你親弟又不是別人!」
徐茵沒理她。
徐母被她的態度氣到了,破口大罵:「我真是白生你養你了!自從你調來養殖場,你給家裡做過什麼貢獻了?工資攥在你自己手裡,逢年過節提回家的東西永遠只有你爹一個人的份。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的福我是一點都沒享到……老二調崗想讓你幫忙,你不肯;老三看上了財務部的小會計,想讓你牽個線你說你不是媒婆……」
越數落越來氣。
這個死丫頭,不知咋打點的,讓外人一個個都向著她、幫她說話。
是!她確實逢年過節都往家提節禮,可那些東西不是給老伴兒的菸酒、茶葉,就是幾包小五喜歡的零嘴,看著堆頭大、其實沒一樣是她需要的;
最讓她生氣的是,老四堅決不肯在老二調崗時出力,因此贏得了其他職工的信賴,覺得她當了領導也處事公道,不任人唯親;
老四還不願給老三牽線做媒,老三喜歡的那個小會計,轉頭跟劉家的女兒處起了對象,把老三哭得稀里嘩啦,劉家卻反而通過這件事跟老四和解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徐母看來簡直罄竹難書,胳膊肘往外拐的老四,讓她越想越生氣。
「外人看咱家羨慕得很,實際上呢?你啥也沒幫家裡掙,現在小五要下鄉了,你這個當姐姐的要是再不幫,你還算是老徐家的人嗎?登報解除關係得了!」
徐茵就等她這句話呢,從善如流道:「好啊!什麼時候登報?我肯定尊重娘的意願。」
在這個敏感多疑的年代,子女主動脫離家庭、與父母斷絕親子關係,絕對會成為街坊鄰居茶餘飯後的談資,成為他們口中「不孝」的最佳例子。
儘管她不在意被人說三道四,但畢竟不是孑然一身,除了原生家庭里唯一對她釋放善意的徐父,還有她家小瑾同志和他善良的家人呢!
何況未來幾年有著誰也預料不到的變數,任何一點瑕疵,都有可能被放大。沉不住氣的一方,很容易被人捏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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