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一噎,心說這怎麼吃得消!
家裡那點口糧田,別說養四個,光他們兩老都吃不飽。
徐翠看她娘被說動了,從褲兜里摸出幾張毛票,塞到徐母手裡:「娘,這是我攢下的工資,給你和我爹割幾兩肉補補。你放心,以後我會常回家看望你和我爹的,三胞胎就勞煩娘你多操點心了。說來說去都怪小妹,她要是在家,這事多容易解決啊?」
提起小女兒,徐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年前我和你爹都打聽到她的下落,工會主任也當著我倆的面給她寫信讓她回來,可死丫頭到現在還不回家,我看她的心已經野了,指望不上了。」
「小妹怎麼能這樣!」徐翠火上澆油,「都說父母在不遠遊,她跑那麼遠不說,一年了都不回家。這還沒出嫁呢,就像潑出去的水了,等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還了得啊!」
末了眼珠子一轉,給徐母出了個主意:「娘,小妹的年紀不小了,原本家裡不也打算今年給她相看對象?依我說乾脆定個人家、直接結婚算了。挑個離咱家近點的,婚後還能常回娘家搭把手,總比現在一年到頭不著家的好。收了彩禮,你和我爹手頭也能寬裕點。」
徐母聞言,心裡一陣意動。
也是啊!反正現在這樣,跟出嫁了沒什麼區別,倒不如聽大女兒的,給小女兒找個人家、直接嫁出去得了。正如大女兒說的,挑個本村的,離娘家近,結了婚也能時常回來搭把手……
「小翠?你在外頭跟誰聊天?」
屋裡傳來女主人帶著咳嗽的問詢。
站在玄關的徐翠,連忙推著徐母往外走了幾步:「娘,你先回去!我這邊忙著呢!太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得盯著點。小妹的事,你和我爹看著拿主意就行了嘛。兒女的終身大事,爹娘有權利做主。她敢不聽,那就是大逆不道!」
說完,徐翠就轉身進屋伺候時日無多的女主人去了。
徐母覺得有道理,興沖衝來、興沖沖走,回家找老頭子商量小女兒的婚事去了。
徐文發自從年前幫表哥調查了徐家的情況後,就時不時想起這樁事。
聯想到表哥的職業,尋思萬興村那戶徐家,不會是跟間諜掛上了鉤吧?所以表哥才讓他幫忙調查?
越琢磨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遂對徐家的關注始終沒有減淡。
每逢公休,就蹬著腳踏車,去萬興村轉悠。
路上遇到郵遞員,還主動攬下萬興村的送信任務:
「師傅,去萬興村啊?我正好去那裡,我替你捎去吧,省的你專程跑一趟。」
「那感情好!」
這年頭熟人幫忙捎信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郵遞員有時候要跑好幾個村,有人幫忙,能少跑一個是一個,高興地把信給了他。
這使得徐文發的萬興村之行更加得理直氣壯。
但村民們不知道啊,幾次下來以為他是郵局的臨時工。
臨時工剛進單位,不一定馬上就有制服穿、有專用的綠漆自行車騎。
從一開始的陌生,到後來的熟悉,村民們看到他都會主動打招呼。
「小伙子又來送信啊?好像每次看到你都是禮拜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