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二話沒說,摸出一個錢袋塞到他手裡:「拿著,給你當盤纏。夠不夠也就這些,省著點花。大嫂家裡準備秋收後蓋房子,回頭給你留一間敞亮的書房。你安心備考去,依我說,學業緊張暫時就別回家了,地里的活婆婆忙不過來,我會替她雇幾個人幫忙的。」
「謝謝大嫂。」
「謝啥!」
只要婆婆別總在背後罵她滾刀肉就好,嫌她帶壞了家裡的長子、幼子就好。
徐茵擺擺手,抱著兒子大步流星回家。
她剛去虎子家定了一板豆腐、兩斤豆腐泡。
秋收了,她娘家那邊肯定會來幾個壯勞力幫她家收糧食,人多菜也得多備點。
「你小子別總啃娘的肩膀,髒不髒?」
到家給兒子餵了幾口水,塞了一根自製的磨牙棒餅乾給他,崔孟瑾也回來了。
他剛去旱地轉了轉,看高粱、大豆還要幾天收割。
歇一會兒就去荷塘邊那片地掰玉米、刨芋頭。
這三年來,兩口子把荷塘四周的地全部開出來,肥成了水田,沒有上等也有中等。
買了個湖塘白得這麼多良田,把村里人羨慕得不行,饞得他們也想買湖塘了,湖裡種藕養魚,湖邊開成水田,多好啊!
不過自從三年前大小窪村搞起了集體荷塘,村裡的湖塘不輕易往外賣了,大家看著唯一屬於私人的崔孟瑾家的荷塘,當真羨慕啊!
可也只能羨慕羨慕,沒人敢在背後說三道四,一來集體荷塘讓家家戶戶都賺到了比去鎮上打短工還要多的銀子,二來新式漚肥法讓他們莊稼增產、吃上了乾飯。便是刨開這份人情,就孟瑾媳婦那一腳踹飛一頭成年野豬的彪悍身手,他們也不敢鬧啊。
所以,徐茵家這幾年一直過得很安逸。
「臉都曬紅了。」
見男人進門,徐茵心疼地給他倒了杯水。
每年冬天好不容易捂白的臉,經過夏收、秋收兩輪農忙,必定又得黑回去。
黑就算了,主要是擔心被曬傷,真想給他臉上抹一層防曬油。
崔孟瑾看著娘子疼惜的眼神,差點被涼茶嗆到。
他一看她的小表情就猜到她在想啥——這是嫌他曬黑了。
不動聲色地把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白皙又鼓著肱二頭肌的上手臂。
徐茵:「……」
低頭逗兒子:「你爹又抽風了。」
「對了,剛在路上遇到三弟,說是新皇登基開恩科,他今年就能報名參加鄉試,看他那為難的樣子,八成是擔心娘不樂意掏盤纏,就把你先前落我這裡的荷包給他了,裡面應該有個二三十兩。三弟有讀書的天賦,還是要好好培養的。」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想吐槽:「娘這幾年收進荷包的錢不少,怎麼還是這麼摳呢?」
崔孟瑾偏頭看她:「荷包也給他了?」
「啊,怎麼了?裡頭就只有幾個銀錠,沒別的。」
「……」
是沒別的,但荷包是她送他的,怎麼能輕易給別人呢?哪怕是親弟弟也不行。
他不高興了。
夫妻多年,徐茵一眼就讀懂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