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焦冬梅一時啞口無言,想想也對——
徐家兩口子都是下崗工人,他們閨女畢業到現在也沒落實工作,一家不做燒餅生意就等著餓死。
不像自己兩口子,雖然沒領到兩萬塊,但保住了崗位;閨女也因為前天救了機械廠的廠長撈著了一份機械廠廠辦的清閒工作,坐坐辦公室寫寫東西每個月就有三百塊,轉正也不用愁,廠長一句話的事。
一家四口有三口人都是大廠正式工,每個月有穩定收入,不用像隔壁天天起早摸黑那麼辛苦。
這麼一想,焦冬梅的心氣順了不少,男人、孩子繼續睡著也不再有怨氣,端起泡著衣服的洗衣盆,下樓去天井刷洗了,順便打聽打聽徐家賣燒餅的賺頭。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徐茵一家起來後,忙得像個陀螺,徐茵帶著舅舅揉面。
燒餅要做得好吃,並且想讓上至八十歲、下至兩歲的孩子都咬得動並愛上它,層層酥皮是關鍵,多一分過酥容易掉渣、少一分太硬吃了容易噎,甩面揉面是個技術活。
徐茵不厭其煩地教舅舅揉面,徐瀟蹲在一旁認真看,徐伍一負責拌肉餡以外的餡料。
肉還在買的途中,馬春芳負責買菜買肉。
昨晚她又想出了一個新口味——梅乾菜燒餅。
不過燉過肉的梅乾菜做餡料才好吃,起得再早農貿市場沒開也沒轍啊,因此今天早上是來不及了,買回去燉上,傍晚出夜攤可以試試。
因此除了跑肉攤,還去了賣乾菜的攤子。
路上還尋思:要是梅乾菜燒餅賣得動,以後讓老娘負責曬乾菜。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給自家人掙的錢,哪能讓給外人呢?
一切準備就緒,差不多六點了,一人吃了碗徐茵煮的清湯麵,這會兒不吃,一會兒忙起來就沒工夫吃了,因此不管餓不餓,都要吃一碗墊墊肚子。
吃完早飯,一家人出攤了。
徐茵騎三輪車,載著兩口爐子,一口送到爹媽擺攤的機械廠門口。
原本是兩口子合力抬過去的,這不有三輪車了麼,人力能省一點是一點。
放下爐子,拎著麵團桶、餡料盆等瓶瓶罐罐的兩口子也到了,一個生爐子、一個收拾台面。
徐茵見他們忙得還算井井有條,便沒再耽擱,招呼舅舅、弟弟上三輪車,載著他們去五條街外的紡織廠門口擺攤。
一家人忙進忙出,沒留意天井裡洗衣服、洗菜的女人們此刻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無人不在專心吃徐家的瓜:
「喲,今天兩個爐子了,還添了輛三輪車,三輪車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