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行稍稍冷靜下來,去銅盆邊洗手,問道:「災情如何?」
黃內侍不敢吭聲。
周瑾行不耐煩道:「問你話呢,啞巴了?」
黃內侍囁嚅道:「聽說有兩個縣的百姓遭殃,受災有上萬人,死亡有四百多。」
銅盆「哐」的一聲被掀翻在地,嚇得黃內侍連忙跪到地上,采青亦是大氣不敢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瑾行才道:「備轎。」
采青忙命人備轎。
她實在擔心周瑾行動了胎氣,不停提醒他莫要動怒。
那男人滿腦子都是想殺人的衝動,上萬人受災,四百多人身亡,這已經屬於大案了。
每年春夏季節最緊要的就是防洪。
河堤至關重要,每年都要檢修維護,這要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半夜垮堤?
是年久失修?
還是豆腐渣工程?
當地官員不積極應對拯救也就罷了,居然還瞞報,其心可誅!
周瑾行坐在轎輦上,六個月的孕肚已經很大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兒的不安。
那傢伙會動。
早上他要是想多睡會兒,它就會不停地動,提醒他需要給它供食了。
有時候他覺得身體就是它的容器,它會瘋狂吸收母體的營養維持自己的生長。
那種體驗非常微妙,是男人永遠也感受不到的母子連心。
周瑾行從最初的牴觸反感,到逐漸適應,再到胎動後產生的絲絲情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他自小沒有體會過生母的疼愛,不知道那份母子情。
與許太后雖也曾有過短暫的親情,但到底隔著一層肚皮,始終有種距離感。
他不敢像尋常孩子那樣跟她撒嬌,因為有忌憚,只能努力表現得很聽話的樣子去討她歡心。
采青一路上不斷提醒他克制情緒,莫要動了胎氣。
雖是孕中期比較穩定,但就怕出岔子,因為這時候出了意外,生出來是活不成的,大人也要受罪。
周瑾行一邊嫌棄她囉嗦,一邊覺得溫二娘算是走運的,是個忠僕。
頂著日頭行至正陽殿,周瑾行在外頭候著。
他身懷六甲,現在算是宮裡頭的祖宗,跟螃蟹一樣橫著走人們都不敢有怨言。
黃內侍差人尋來椅子供他就坐。
周瑾行大馬金刀地坐到椅子上,一派正宮娘娘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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