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穩不住呢?」
綠竹從她的話里聽出了無限的難過。
「福晉,奴婢知道,您是累了。」
數年如一日的去當好一個嫡福晉,沒有自己的情緒,不可以表露出私心,要顧及後院所有人的平衡,還經歷了一次喪女之痛…
人非草木,孰能不累?
「不如您就稱病,鬆懈幾日?把後院給烏那拉那氏去管?她又弄不了權,更無寵,給她,最合適。」
富察氏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新人剛入府,我就稱病,爺怕是會覺得我對溫晚不滿?若他起了疑心,覺得我沒那麼大度賢德,我以前做的,豈不白費?」
綠竹心疼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只能湊近些,低聲道:「不如請福晉來,想想法子?寬一寬您的心?」
這裡的福晉是富察氏的額娘,一個後宅中極利落的女人。
富察氏抬眼看她:「嬤嬤。」
綠竹立刻止住了話,「福晉恕罪。」
「嬤嬤這話,七年前說過一次,我當嬤嬤忘了。」
「我只望,這是最後一次。」
綠竹跪地:「福晉恕罪!奴婢再不敢了。」
富察氏沒有叫起,而是看著她繼續道:「我已過的不像自己,可我不能過的不像個人。」
綠竹渾身一震,磕頭:「奴婢該死!」
「奴婢,再不敢有那樣的心思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可嬤嬤,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我已有太多依仗,家世,子嗣——人不能太貪心。」
綠竹再次磕頭:「是!奴婢謹記。」
富察氏嘆了口氣,親手扶起了她:「嬤嬤,路還長呢。」
「我想吃嬤嬤做的碧玉羹了。」
「奴婢這就去給福晉做。」
「好。」
富察氏笑了笑,破天荒的,微微倚著靠枕,閉上了眼睛。
玉繡閣。
高氏親手泡了一盞茶,奉給了弘曆。
「還是你泡的茶,最和我的心意。」
弘曆的一句話,讓高氏覺得自己前些日子的心慌意亂,都十分可笑。
「莫要忙了,陪我坐坐。」弘曆喝了茶,然後拍了拍身邊。
高氏便依偎過去,同坐一邊。
「妾,想爺了。」高氏能受寵,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總比旁的女子會撒嬌,一句話說的無限眷戀。
弘曆輕笑:「讓我瞧瞧,如何想的?」
高氏嬌笑,湊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話,而後又低下頭,端是羞澀嬌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