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於她,只是個需要規矩對待的王爺罷了…
他不想細想了,轉過頭,給她擦掉了眼淚。
若是原來的溫晚,怎麼會——
「我想娘娘。」
「睡前會想。」
「想待在娘娘身邊,便不恐慌。」
「也想額娘,她總是笑中帶愁,我不知怎麼,瞧著心裡難過,又不知該如何。」
「也會想您。」
這句話無異於一道驚雷,將弘曆劈的三魂七魄都酥脆了。
「您送的東西,我都喜歡。」
「但又惶恐。」
「這一切,都像是偷來的似的。」
「於您而言,我其實不是您惦記牽掛的那個溫晚了。」
「您想的其實是她吧?」
「我真的努力在想了,想你們之間的記憶。」
「我會好好喝藥——」
弘曆輕輕捂住了溫晚的嘴,眼底的柔情又變得濃稠無比。
他甚至心底生出了一絲絲內疚,他怎麼能總想起以前的點滴呢?
溫晚記不起來了的,他卻想著念著,對她太不公平。
她忘了一切,本就惶恐。
自己所有的惦念,都是捅在她心口的刀。
本想把她捧在手心,卻是他傷她最深。
「不吃藥了。」
「溫晚,那藥不准再吃。」
「忘了一個十年,也沒關係。」
「我們還有下一個十年。」
溫晚楚楚可憐的看著他:「可我不會騎馬。」
「我想了又想,還看了馬兒的畫,還是不知道怎麼騎馬。」
弘曆一下子笑了,溫柔的給她擦掉了最後的幾滴淚。
「我教你。」
「等太醫說你身子大好了,我就帶你去騎馬。」
「以前帶你去過的,沒帶你去過的,都帶你去。」
「我們會有新的記憶。」
溫晚看了他半響,終於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弘曆聲音輕了又輕:「要不要睡一會兒?」
她身子繃得太緊了。
溫晚猶豫,這不太合規矩。
正要搖頭,弘曆又道:「我給你念書。」
溫晚的臉頓時皺了起來:「我不要學三字經了!」
伊爾根覺羅氏給她準備了三字經百家姓…
弘曆大笑:「嗯,不學。」
「不識字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