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妨試探一二。
「前兒我還得了幾樣東西。」他道。
溫晚以為他是想不出名字便換個話題而已,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
「燕窩,還有雪蛤和一株雪蓮。燕窩給了福晉,雪蛤給了蘇氏。」
「還剩了雪蓮,今兒給你帶來了。」
溫晚都驚了。
還送藥材?!
一根參引發的慘案剛結束呢!
「雪蓮可是同參一般?」她憂傷的道。
弘曆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立刻後悔了。
就多餘這一步試探!
「並不一樣,雪蓮甚美…擺著做個花景兒用的…」弘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溫晚噗嗤笑了:「那您還得送我一個放雪蓮用的花缸。」
「空藍釉才配,我讓人燒一爐給你。」
「剛好一併燒一套同色的落地瓶,園子裡的綠玉荷花要開了,到時候給你擺在這些地兒,抬眼就可見。」弘曆隨手指了幾個角落。
「我覺得你是在嘲諷我懶得出門賞花。」溫晚佯嘆。
「不識好人心。」弘曆撫額笑道。
「天熱起來,本就不想你出門。」
「不出門,便不看就是了。怎麼非要摘了來?」溫晚胡攪蠻纏。
弘曆卻喜她這樣作,故作無奈問她:「那你說如何?我替你引池水而來,在你後廂書房後,種一片荷花,如何?」
「那豈不是更加折騰?」
溫晚自己用雙手捂住眼睛:「您會把我慣壞的。」
弘曆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她卻別過臉,不肯看他。
「不想被慣壞?」他問。
「人之常情罷了…」溫晚強撐著硬氣。
「你把我慣壞了,以後我可怎麼辦啊?」
溫晚長嘆一口氣,不再迴避他的眼神,掰著手指算帳似的道:「若是我死了,您的偏愛還未停止,那我這一生尚且不錯,可若我還活著,您的偏愛戛然而止,那我就是掐著時辰死了,也是心有不甘啊!」
「這個道理對不對?」
弘曆把她手指抓過來:「你現在就能把我氣死!」
溫晚敷衍的哼了聲:「人嘛,要面對現實,要看開,要想透,現在快樂都是一時的,都會過去的,不能沉迷,否則——」
弘曆:「你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就——」
「就什麼?!」
「就要打我不成?」
「你看你看,這才幾日,我說的果然沒錯吧…」溫晚搖頭晃腦,就差背一段文言文了。
弘曆氣極反笑,他們本來隔著炕桌而坐,他單手將炕桌拖到了後面,溫晚一下子無處可藏。
然後他慢條斯理的看著她:「繼續說。」
溫晚立刻自己捂住嘴,搖頭,一句話從指頭縫裡模糊溢出來:「佛曰:識時務者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