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笑笑:「姐姐是為著涼快,我卻是畏涼,屋子裡冰寒,所以過來這裡呆會兒。」
金氏笑容淡了淡:「都說妹妹的蔚蘭苑,是避暑的好地兒,可冰寒二字,未免誇張了些。」
「原來倒還好,只是如今屋裡放了冰,我一時有些難以適應。」
說話間,眾人進了亭子,各自落座。
金氏聽著溫晚這話,心裡如何不嫉妒,偏溫晚說的又真情實意一般,仿佛那冰,是她的苦惱似的。
「妹妹到底是受寵,這就開始用冰了,我們還要等些日子的。」
「這不,熱的狠了,出來避避。」金氏皮笑肉不笑。
珂里葉特氏也心裡酸的不行,不咸不淡的跟了句:「妹妹年輕貌美,爺多眷顧是應該的,你都入府幾年了!還想那些呢?!」
這話是對金氏說的。
金氏故作傷感,嘆氣:「你也太戳我的心窩子了。」
「不過這跟伺候幾年也不見得就一定有關係,高側福晉,自入府就是爺的心尖尖,黃格格伺候爺多少年了?如今不也是只她去了圓明園伺候?到底是她伺候的爺最喜歡!」
溫晚:會說你就多說點!
她給了金氏一個驚訝又難過的表情作為鼓勵。
金氏果然沒忍住,說了許多高氏受寵的往事。
「高側福晉還同爺一起種了一棵樹呢!就是那寓意極好的瑾樹!」
「錦書傳情嘛!」
金氏當然不可能知道溫晚用樹皮給弘曆傳信,這只是個巧合。
一個簡直完美的巧合。
溫晚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神情:「瑾樹?」
「我院中,就有一株。」
金氏假裝詫異:「哦?難道就是那棵?」
「我們也只是聽說,具體種在哪裡,還真不知。」
「改日問問側福晉才是。」
溫晚低頭,似乎難過至極。
片刻,她起身:「兩位姐姐,我先回去了。」
說罷,微微屈膝一禮,就離開了。
她出了亭子,頭一次整個身上的重量都搭在了含珠的身上。
何嬤嬤也在另一邊扶住了她。
「主兒…」
溫晚仿佛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了。
就這麼慢慢走了回去。
回去後,也是一言未發,也不肯去後書房了。
就在東間的炕上,一個人紅著眼睛發呆。
也是巧,高玉興奮的捧著一個盒子來了。
可見是弘曆有了消息。
何嬤嬤拿著盒子進去,呈給溫晚,溫晚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力氣,看了過來,裡面竟然是一塊瑾樹的樹皮。
然後溫晚臉色大變,她眼裡的光一寸寸消失。
扭過頭去,不肯接,也不肯看。
何嬤嬤上前勸說,溫晚仿佛什麼也聽不到,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