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二阿哥這會兒還在上書房,再有半個時辰就回去了,奴婢親自去看看。」彩柳回道。
「青姝,按理,得搬到南三所去,可本宮,總不放心。」
皇后的表情掙扎。
身為皇后,是後宮乃至天下女子的典範,太多規矩約束於她,她一方面覺得自己不應該溺愛兒女,當以身作則,不然以後的妃嬪,豈不是也可以留自己的孩子長久的在身邊?
可另一方面,皇后又難以抑制私心,那是她的骨肉啊,怎麼可能沒有私心。
「娘娘,皇上不是說了,讓公主再陪您住上兩年。」
皇后垂眸,皇上的意思是這般,可若是日後自己哪裡沒有做好,這些未必就不是她的錯處了。
「再讓青姝,住三個月罷。」她終是下定了決心。
彩柳不解:「娘娘,您也太逼著自己了。」
「你覺得貴妃之寵如何?」
彩柳一愣,有些難以啟齒,貴妃之寵,誰敢深思?
帝王之真心,怕是繫於她一身——可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去承認,不深思,只當貴妃是姿容絕代,又未侍寢,所以皇上還稀罕著罷了,這麼想著,也是安慰。
「貴妃…盛寵,後宮無人能及。」彩柳模糊著說了一句。
「貴妃性子如何?」皇后又問。
「貴妃…很安靜…也好伺候,從未聽說貴妃斥責身邊的人,花房那個管事,都算貴妃重罰了。」彩柳道。
「她得這樣的寵愛,卻是這樣的性子,不貪權,不驕縱,甚至進退有度。」
「你不覺得奇怪麼?」
彩柳徹底愣了,遲疑道:「娘娘,您是說…貴妃是…裝的?」
「是,也不是。」
「歷來寵妃,就沒聽說她這般的,皇上都把人接在養心殿了,登基前一夜都是她陪著,可今日,你瞧瞧,她還是那個樣子。」
「蘇氏示好,剩下的除了嫻嬪,嘉嬪,哪個不想巴結。」
「她卻全都不沾染。」
彩柳隱約已經意識到了,卻仍舊想遮掩:「娘娘,興許是貴妃喜靜,不愛說話…奴婢聽說,貴妃也不愛用太監伺候,她宮裡的總領太監,一個月都未必能見她一回…」
「你何必欲蓋彌彰。」
「不過是,貴妃她不敢。」
「她為什麼不敢呢?」皇后笑了起來。
「我知貴妃,貴妃也知我。」
「我們彼此心中肚明,所以,兩個人才相安無事。」
彩柳低頭:「娘娘可是同貴妃也只能如此了?不能過於親近…」
「孺子可教。」皇后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