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不肯上龍攆,弘曆便要同她走著去。
索性長春宮也不遠,溫晚又由著他了。
兩人這邊出門,皇后那邊很快就得了信兒。
綠竹忍了又忍,才什麼話都未說。
哪有妃子給皇后請安,帶著皇上的?這不是耀武揚威麼!
皇后自鏡中看到她的表情,笑了:「嬤嬤。」
「貴妃定然也為難的很。」
綠竹嘆氣:「娘娘您待貴妃太縱容了。」
「皇上同貴妃鬧了這幾日,昨夜裡才和好如初,今兒一併來,定然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既然是皇上自己樂意,同貴妃,有何干係呢?她是極規矩的。」
「貴妃如今是規矩,但娘娘,若是任由貴妃這般得意下去…咱們二阿哥…」
綠竹的世界裡,除了皇后位置不能被威脅,就是二阿哥位置不能被威脅。
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恨不得撲上去,奈何皇后總攔著。
「嬤嬤慎言!」皇后微微冷了臉。
彩柳無奈,給皇后遞上護甲後接了話:「嬤嬤,您忘了,還是您教奴婢的,皇上的性子,只能是皇上自己願意,方能如何,旁人若自己去爭,只會讓皇上厭惡,當初慧妃要大阿哥,不就是如此麼?」
綠竹尷尬,她其實沒說過此話,彩柳這是顧著她的顏面。
「您也說過,貴妃只是性子隨和,可並非是看不透,若咱們娘娘忌憚了貴妃,貴妃定然能有所察覺。」
「娘娘是中宮之主,貴妃有皇上盛寵,若鬧起來…」
就是兩敗俱傷。
「嬤嬤,本宮望你,別再忘了。」皇后緩緩的道。
綠竹低頭:「奴婢知錯。」
皇后看了彩柳一眼,彩柳瞭然,待皇后去了正殿,她方拉著綠竹去了內室最隱蔽之處,將形勢仔細分說了一番。
「貴妃的寵是她同皇上自小的情誼一點點積累而來的,並非一朝一夕之情,除非殺了貴妃,一了百了,否則,無論什麼手段,皇上與太后都一定會保貴妃安然無恙。」
「可一旦殺了貴妃,那就是觸了皇上的逆鱗,不止中宮之位不穩,二阿哥,乃至整個富察家都會受到牽連!」
「貴妃若是一個囂張跋扈,貪心至極的,那娘娘放手一搏也是不得已為之!」
「可貴妃不是!她謹慎恭敬,進退有度!」
「因為貴妃知道,皇上從未有過廢后立她之心,她要奪,未必奪不到,但也要賠上她同皇上的情分,實在不值!」
「娘娘同貴妃都是通透的人,彼此各退一步,誰也不越雷池,方能各自安好。」
「嬤嬤,您切莫自作主張啊!」
綠竹方徹底明白局勢,她目露悲傷,還有些後怕:「是我老了,那老一套的愚笨法子竟差點害了娘娘…」
「以後,你要好好伺候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