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在姜珂的小院裡呆到里巷快要落門,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嬴政走後,姜珂也沒閒著,回到屋裡開始寫荀子留給她的作業,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見到韓非之後,一切如常,絲毫沒有一點兒因為昨天剛剛和嬴政討論滅掉他的國家之後如何管理的愧疚。
經過數月的練習,姜珂的字跡已經從之前蟪蛄腳上沾點墨汁隨便一爬都比她寫得好看,變成了勉強可以入目。
今日課程完畢,荀子離開後,姜珂突然小聲對韓非說道:「師兄,師兄!」
這個語氣……,韓非不想理她。
姜珂繼續:「韓君,韓君!」
「公子,公子!」
韓非無奈:「又有何事?」
姜珂:「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韓非:「你,你也沒給我,拒絕的……機會啊。」
姜珂嘻嘻一笑,放下手中毛筆,問道:「咱們先生是不是有很多弟子啊?」
韓非心裡一邊腹誹她還挺自來熟的,一邊點頭。
姜珂:「那為什麼現在先生身邊就只有你我二人啊?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但是怕提及他的傷心事,所以才一直拖延至今。」
先秦時期聖人出行可不像現代老師出門那般獨來獨往,孔子周遊列國會帶上孔門眾多弟子,孟子出行「後車數十乘,從者數百人。」,就連最講俠義,拒絕鋪張浪費的墨家都是一個紀律嚴明的俠客組織,組織的頭領名叫鉅子,一旦發號施令,整個組織的弟子都要跟從。
作為如今最富聖名,其知至明的文學大家,荀子沒有理由只帶著一個弟子離開齊國啊?
韓非解答了她的疑惑,原來,荀子的確還有很多弟子,甚至曾經考慮過到達楚國後,在春申君的資助下,效仿孔子,教化育人,著書立說。
姜珂:「後來呢,其餘那些弟子呢?」
被齊王罷免祭酒一職後,荀子夢到了自己年少時遊學各國的情景,於是讓他的那些弟子一年後再出發去楚國尋他,自己則仿照當年,只帶著兩個駕車的僕從離開齊國,感受路途中的日月陰陽,山川風雨,與萬物和參,創造自己的學說。
至於韓非,其實和姜珂一樣,也是他在半路收的弟子。
姜珂:懂了,戰國版countryse walk(鄉間散步)唄。
她又好奇道:「一路上山野眾多,密林遍布,還可能遇到熊羆虎鼉之類的大型野獸,先生不怕遇到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