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蒿,蓋聶沒有教你殺人之前要先想好怎麼處理屍體這個道理嗎?」
蒿搖了搖頭:「先生只教了我殺人之後要補刀,確保敵人死透。」
荊軻吐槽了一句:「那還是不會教人。」
「現在外面全部都是燕太子的護衛,你有想過要怎樣全身而退嗎?」
蒿又搖了搖頭:「先生說了,當下的痛快最重要。」
荊軻:「姜珂說了,殺人之前要做好周密的準備。」
就這樣,倆人開始研究如何燕丹的處理屍體,其中夾雜著很多句「先生說過……」「姜珂說了……」,這一晚,姜珂和蓋聶二人都莫名其妙地打了很多噴嚏。
「你等一下。」荊軻說完,立刻從後門離開,回到自己的住處,將姜珂給他的化妝品分裝拿了過來。
作為一個合格的刺客,當然要學會偽裝了,荊軻拿起各種型號的小刷子在蒿臉上一頓鼓搗,蒿再次照鏡子時,發現自己的模樣居然和燕丹有了四分相似。
再加上蒿和燕丹身形相似,這些天來又和他相處密切,對他的神態舉止很熟悉,穿上和燕丹今日打扮相似的衣著後,居然有六分相似,再加上晚上光線昏暗,那些護衛們居然都將蒿認成了燕丹。
蒿坐上燕丹的車駕,偽裝成燕丹,走到田光宅邸附近,將護衛們全部驅散走了,假裝要去見田光,也幸虧田光有所謂名士的高潔品格,住得宅子不大,也沒有隸臣妾服侍。
簡直就是完美的拋屍地點。
第二天,燕丹的屍體從田光宅中發現。
田光是真的糟了無妄之災,在別人看來,太子是立著進去的,橫著被抬出來了。
薊城內一片沸騰,都在討論太子的死亡,趁著這個空當,蒿牽著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薊城。
這匹馬還是當初他在陽城內為了追上荊軻才買得那匹馬,今年已經二十歲了,相當於人類的老年,蒿不捨得騎這匹老馬,便牽著它慢慢悠悠地在夕陽下行走。
燕人是他的敵人,秦人也是他的敵人,可如今秦國統一的不可阻擋,蒿知道,早晚有一天自己腳下這片土地也會變成秦地。
古道,西風,瘦馬。
蒿想起了姜珂送給他們家的那籃子梁米,二十年過去了,事到如今,梁米的美味他早已忘記,只記得那天傍晚一家人圍在一起,其樂融融用飧食的樣子,溫馨又快樂,隨後大父,大母,阿母和阿兄的臉逐漸褪色,又只剩下蒿一個人。
他突然想去塞外了。
……
燕王雖然和燕丹關係一般,但死了兒子,還是一國太子,他難免要憂鬱很長時間,連丹藥都食之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