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眼,張良便意識到這位秦王是一位野心可吞天地的君王。
他同眾人一樣向嬴政行禮,然後低頭,將所有的注意都放在自己腳下這塊地磚上,不想繼續看這位秦王。
討厭的人是秦國的王,這仇報不了一點兒,他還能怎麼辦?
只能眼不見心不煩,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東西上。
偏偏這位秦王似乎並不打算忽視他。
姜珂:……
按照常理來說,她是不應該欺君的,但現在這種特殊情況,似乎欺一欺君也行。
她道:「張良並未犯錯,我討厭他,所以要把他軟禁起來。」
這話聽著很囂張桀驁,但因為是從姜珂口中說出來的,倒還挺有條理的。
嬴政突然笑道:「既然你討厭張良,不如將他送給寡人當客卿如何?」
嬴政對於張良一直有印象,當初曲水流觴宴後,他看了張良的文章,那時他的筆觸尚且青澀,但已有半個韓非之才,現在又經歷一段時間的打磨,這塊璞玉應該已經徹底成才了吧?
他又補充道:「也省得你見了他後心煩。」
姜珂:……
大王你那是幫忙嗎?你這分明就是覬覦我的人才!
其它劇本里都是帶感的君奪臣妻劇情,您老人家可倒好,眼界直接更上一層樓,想要奪我的門客了!
關鍵這位門客還是反秦頭子張良。
當然是不行啊!
姜珂搖了搖頭,拒絕道:「請恕珂斗膽,不能將張良讓給您當客卿。」
她逐條分析:「一來,大王您是知道我這人的性格,貫是喜怒無常,可能今天討厭明天就又喜歡了。」
「二來……」姜珂用一雙充滿真誠的眼睛看向嬴政,語氣中帶了些失落,「是臣哪裡做錯了嗎?您居然還想要別的客卿?」
嬴政被她看得都有點愧疚了。
這次出行,阿珂辛苦操勞,又是打楚國,又是造武器,又是滅貴族的,身兼多職,忙得要死,而寡人見到她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要挖她的門客,雖這句話只是臨時起意,但……
此時嬴政又敏銳地注意到姜珂散落在衣領外邊的頭髮,那髮絲居然才只到姜珂肩膀附近。
他頓時心中起疑,問道:「你的頭髮怎麼了?」
這時,室內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看向姜珂。
「哦,這個啊。」姜珂伸手將自己的頭髮全部從衣領中撥出,雲淡風輕道,「為了取信於雒越王,剪短了,估計要三四年才能留回來吧。」
她說這話時坦坦蕩蕩,毫不避諱,可卻在屋內眾人心中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