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嬰問道:「主……主君,屋裡有鬼?」
怎麼短短兩刻鐘,主君就憔悴成這副模樣,好像被鬼吸乾了精氣似的?
姜珂:「沒有。」
這時她突然意識到不能忽略隊伍里的其他人,於是又將手指上的余粉抹到了他們臉上。
片刻之後,這一隊人又喜提四雙黑眼圈。
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出門去離宮見嬴政。
等到她真正進入殿中,見到嬴政時,反倒釋然了,心裡的那些忐忑一下子全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姜珂朝嬴政行完禮,然後抬頭。
看到姜珂此時的面容,嬴政略微感到驚訝。
難不成遼東郡鬧饑荒了?
此時的姜珂盯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雙眼渙散無神,臉頰凹陷,嘴唇發白,和離開時相比明顯瘦了很多,連腳步都有些虛浮,看起來很是憔悴。
見到姜珂這幅悽慘模樣,嬴政心裡的怒氣瞬間消失了一半。
海上漂浮搖晃,北地又實在悽苦,丞相此番出行一路風餐露宿,定受了不少苦,享樂遊玩一番也是情有可原。
但不能這麼輕易就原諒。
所以嬴政面上沒有絲毫和緩,居高臨下地冷聲道:「丞相總算是回來了。」
「此次北上,覺之何如?」
可惜他不認識劉禪,否則肯定要在這句話里用上一句「樂不思蜀」。
完蛋,見嬴政這副表情,姜珂一下子就意識到他生氣了。
但屬於那種中度生氣,不是忍無可忍的那種重度生氣,因為嬴政真生氣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時,在發難前是不會讓人猜到自己心思的。
片刻功夫,姜珂就猜到了陛下為什麼生氣,他手下有那麼多的間諜和暗探,知道自己在海邊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了。
既然這樣,那也無需隱瞞了,乾脆直接承認得了。
姜珂:「陛下,此次北上,臣有些疲累。」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嬴政的意料。
「此話怎講?」
姜珂:「這是臣第一次坐船出海,在海上,和之前渡河時的感覺絲毫不同,海上的風浪特別大,但凡有強風巨浪席捲而來撞到船上,船就會劇烈搖晃,晃得臣頭腦直發暈,心裡發慌,而且晚上的海面特別恐怖,一片漆黑……」
聽完之後,嬴政心裡的怒氣又消散了一些,相比生氣,嬴政心中更多的想法是:丞相可真是辛苦啊。
「但這都不算什麼,一想到能為陛下在大秦的地圖上劃分出第三十七,三十八個郡,臣心中便只剩下歡喜了,海浪再強,沒有我對您的一片赤誠之心強,海風再大,也永遠沒有大秦的疆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