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咸陽時還不覺得什麼,如今來到三晉之地,張良睡夢中想的都是故國,心裡就像吃了一塊被醋泡過的黃連似的,又酸又苦。
不過張良聽他倆談話,每次剛要開始懷念故國時,姜珂就會陰陽怪氣地對魏豹說出一些隱喻魏國昏庸的話,偏偏這魏豹的腦子還不太聰明,以為姜珂是在誇讚魏國王室的高貴血脈,還挺高興呢。
這還不算最恐怖的事情,最恐怖的是張良突然意識到可能那些流落在外的韓國宗室們……腦子的好用程度都比不上魏豹。
哭完之後,姜珂又開始添油加醋攛掇魏豹道:「王兄,我好恨啊。」
「如今咸陽寶庫中收藏著原山東六國的所有珍寶,齊國的琉璃配,魏國的雄三足金烏佩,燕國的大呂鍾……這些原本都是黔首們上供給咱們享用的啊,憑什麼要被送到咸陽去?」
魏豹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連連點頭稱是。
「咳咳。」
這次的咳嗦聲不是姜珂發出來的,而是張良。
張良不理解,姜珂言外之意如此明顯,就差明著說魏國壓迫剝削黔首了,魏豹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他當然不理解,就像數學天才們都不理解為什麼有人會認為高數很難,明明很簡單的呀。
這道聲響來得太過突兀,吸引了魏豹的注意,他轉身看向張良,這人之前的存在感太低了,所以魏豹一直以為她是姜珂的護衛,可現在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這青年面容俊美,氣度不凡,行為舉止頗為文雅,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於是出口詢問:「這是……?」
姜珂:「他姓張,是我最好的朋友。」
魏豹:「哪個張?」
姜珂心裡腹誹:之昂張
姜珂表面,表情嚴肅道:「亳州的哪個張。」
亳州的張氏……突然有個答案出現在魏豹腦海中,想到這里,他微微一驚,確認道:「令尊可是……張平張丞相?」
聽見有人提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張良同樣一愣,回道:「正是家父。」
張家算是韓國最頂尖的貴,如果不是韓國衰弱,被秦國滅國,那麼張良很有可能會接任他父親和大父的位子,成為新一任的韓國丞相,使張家的地位更加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