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點點頭。
你的衣服上還有被雷電烤焦的痕跡,皺巴巴的衣擺縮在一塊,髮絲凌亂,還透著海風的鹹濕氣息。
散兵的臉色微微僵硬了一瞬,「那你都知道了?」
你的腦海一瞬間空白。
--知道什麼了?
「……稻妻的魔偶劍鬼很難打?」
「靠近落雷區會被雷劈、沒有雷種子進雷暴區會持續掉血、還知道稻妻的寶箱很摳搜,打了幾隻難纏的海亂鬼打開的只是普通寶箱。」
你掰著手指一點一點給散兵說,「還有鶴觀的陰間大霧,好不容易走遠了一眨眼又回到了七天神像……」
「哦哦我還知道流血狗……」
你還沒吐槽完稻妻的陰間地圖,散兵倒率先曲起指骨,用力敲打在你腦門上。
少年執行官的眼睫垂落,柔和的暖陽照在他的側臉上,半邊身子都踱進了光中。
「誰問你這個了。」
他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地倨傲,冷硬的面色卻有所緩和。
他的一半身子藏在屋檐遮擋的陰影下,一隻手伸過來掰正你的腦袋後,一點一點掀開執行官外袍。
深紫色的粘稠液體從他的手臂上滑落,你隱隱約約瞥見深色的導管在衣袍之間若隱若現,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散兵重新遮擋住。
他卻獨獨將屬於人偶的關節赤裸裸地展現在你面前。
見過木偶嗎?它們關節生硬,只需要輕飄飄一個眼神,就能輕而易舉識別。
但散兵的人偶關節不是特別清晰,一層白皙的皮膚籠罩在上方,只在關節連接處有所凹陷。
散兵掃了眼自己的手,冷著臉想:人偶終究是人偶。與人類是有區別的吧。
你:「……?」
他要不要再伸前面一點,乾脆懟你眼皮子底下好了。
你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抬起頭與散兵對視,試探性問到:「……你是想展示你水靈靈的胳膊嗎?」
……
這回輪到散兵沉默了。
他低頭,蹙眉,懷疑,「……你腦子被稻妻的雷劈了?」
你:「……」
散兵的身行完全融入了房屋的陰影之中,寬大的執行官衣袍遮住整個瘦削的身形,少年額前過長的碎發遮擋些許疲憊的神色。
「也就你不怕我了。」
他輕聲說道。
人偶腕骨的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塵歌壺內顯得刺耳。
「……會疼嗎?」
「什麼?」
散兵要離去的步伐停頓,他眉目微冷,「你在可憐我?」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乒桌球乓的聲響從散兵身後傳來,少年執行官轉身尋找嘈雜聲音的來源,你站在一邊,頂著亂糟糟的捲毛,從袖子中一點一點掏出亂七八糟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