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吧。」程澈懶得搭理他,「我要回家了。」
「家裡有門禁啊?」賀遠川的胳膊有點硬,偶爾碰到一起時,倒真像是碰到了一棵硬朗的松柏枝幹。「比如幾點沒到家就不給進門的這種。」
「我家國慶假期早上十點不讓出門。」
「今晚現加的門禁是吧,」賀遠川說:「別掙扎了,明天奶茶店看不到你,國慶回去我就把你那些事兒都給抖出去。」
「你抖吧。」程澈破罐子破摔,「你又沒證據,空口造謠,誰信你。」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賀遠川笑了聲。
程澈腦袋裡突然和炸雷似的,停住腳步,整個人抱著貓愣在原地。
他猛地回想起那天在巷子裡,那道隱秘又一閃即逝的白光,當時他只當是路燈年久失修,現在想來,媽的。
這人在偷拍!他居然一直沒想到!
「你拍我?」程澈咬著牙問,要不是周圍人多,他一定要揪住這人的衣領砸到牆上去。
這幾天完全被假象迷惑住了,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
「嗯。」賀遠川說,「你長得挺好看的,程澈。」
「刪了。」程澈氣得太陽穴疼,千算萬算沒算到今年他命里犯賀遠川,怎麼偏偏就給這人撞上了。
還沒等到回復,程澈感到後背突然被一股蠻力向前推了一把,他沒防備,整個人往前栽,懷裡貓包也斜著飛了出去。
混亂中程澈將飛出去的貓包拽著背帶給拉了回來,黑白花受到驚嚇在包里發了瘋地亂撞,拽貓包這一舉動導致程澈徹底失去平衡,抱著貓一頭撞在綠化帶外面的鐵欄杆上。
腦袋刺痛加眼冒金星,這是程澈跌坐在地的第一感受,額頭邊上痒痒麻麻的,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順著滑到了頰邊。
他伸手摸了下,低頭看,滿手血。
耳邊突然傳來許多驚呼,接著是罵聲和桌椅板凳在地上摩擦傾倒的轟鳴,程澈皺著眼睛艱難抬起頭。
賀遠川不在身邊了。
那一堆倒了的桌椅板凳中,有幾個人正扭打在一起,程澈從有些模糊的視線里看清了,最中間那個人的身影無比熟悉。
正是賀遠川。
他皺眉,撐著地想坐起來,一動只覺得頭疼欲裂。
黑白花在包里撓紗網,喉嚨里發出嗚嗚的低鳴。程澈用手輕敲敲貓包,輕聲喊:「小貓,不怕。」
黑白花就真的安靜了下來。
「怎麼打起來了啊,快報警。」
「哎喲,這幾個人喝多了,推人家小伙子幹嘛哦,你看那邊坐著的那個,頭都撞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