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貓生日,我覺得還挺有意義的,你覺得呢?」
…
魔音聲聲入耳,蠱惑人心。
程澈可以拒絕賀遠川,但拒絕不了三隻剛剛出生的小奶貓——還是他養的黑白花生的。
坐上跟著賀遠川回家的計程車時,程澈盯著後視鏡,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賀遠川倒是看起來心情不錯,靠在那看他,眼角微微彎著揚起來,說:「腦袋遞來。」
程澈身上的那些淤青雖然還是疼,但是現在坐在車裡,旁邊是賀遠川,他又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疼。
車內暖氣開得足,司機放著無人聲的輕音樂,專心開著車,這兒的一切都讓人感到放鬆,這兒沒有危險。
他伸手拉開拉鏈,嘴上說「幹嘛?」,腦袋已經遞了過去。
真是奇妙,程澈在這一瞬間突然生出種莫名的暢快,幾個月前他倆還是在校醫務室扭打——互看不順眼的關係。
在那時,他祝願頭頂的鳥可以在賀遠川頭上拉屎。
現在他卻可以完全相信,自己將腦袋遞過去,得到的會是一張乾燥的替他擦拭頭髮的紙巾。
或是只好看的——修長的手,插進他的頭髮替他撥正碎發。
而不是一記暴扣,既不會是尖刀,也不會是拳頭。
他猜對了。
賀遠川不知從哪掏出包紙巾來,握著展開的紙,不緊不慢地替他揉幹頭發上的水。
「從哪裡來的紙?」頭上的觸感輕輕柔柔,程澈突然感到困。
「粥店買的。」賀遠川聲音不大,程澈的睫毛撲閃撲閃的,賀遠川這個角度剛好看得到:「你困了嗎?」
「有點兒。」程澈維持著歪頭的姿勢閉上眼,任對方的手搭在自己頭上,聲音帶著倦意問:「我能睡會嗎?」
賀遠川「嗯」了聲,收回了手,臨撤開前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睡吧,到了我喊你。」
「拍我腦袋幹嘛?」程澈坐直了,身子朝後靠,頭蹭來蹭去尋找個舒服的點,啞著嗓子說:「拍了長不高。」
賀遠川低低笑了兩聲,將手裡潮濕的紙巾揉成一團握在手裡,「你還要長多高?」
程澈雖是比賀遠川矮些,但也有個一米八左右,長胳膊長腿的,兩人坐在計程車里還得略顯委屈地曲著腿。
「比你高點吧。」程澈困意上來了,說話完全憑本能,壓根不過腦子,由著嘴說:「比你高半個頭,下次說話我也貼在你耳朵邊說,讓你看看有多癢。」
喲,這小子還挺記仇呢,一件事記快仨月了。
兩人的膝蓋不經意間挨在一塊,程澈困到注意不到這些,抱著胳膊頭昂著睡了。
手機響了聲,賀遠川看了旁邊睡著的人一眼,掏出來調成靜音,把亮度拉到最低。
喬稚柏發來好些條消息,他一直沒來得及看。
【喬工】:你人呢?我就去上個廁所,一出來你人不見了,你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