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撲哧笑出聲,告狀:「就是他和別人說我養貓呢。」
「他討厭,你就凶他。」賀遠川也咬了口包子:「別怕,我給你撐著腰呢。」
「我可不怕。」程澈誰都沒怕過,他是懶得在從小長大的巷子裡起事端。
賀遠川的意思也不是真的指「怕」,他見識過程澈渾身戾氣的那一面,也見識過那利落決絕扔過來的一板凳。
他看了眼程澈,說得慢:「你是不怕,你只是不在乎。」
程澈嘴硬:「哪有,我在乎的可多了。」
「嗯,在乎貓,在乎你妹妹,在乎我。」
賀遠川說完,停頓了好一會,才跟下一句。
「就是不在乎你自己。」
程澈埋頭到碗裡喝豆漿,不說話。
頭被人摸了兩下,他悶悶說:「又摸我,會長不高。」
賀遠川笑著「嗯」了聲:「夠高了。」
拉長了聲音,輕輕的:「程澈,也在乎在乎程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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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倆順著巷子轉回去,賀遠川今天穿了身黑色長款羽絨服,本來就高,皮膚也白,在雪地上站著,身影挺拔,很吸人的目光。
牆頭上跑過兩隻小流浪貓,兩人買了幾根火腿腸餵了會,程澈掏出手機拍牆頂上吃食的貓。
拍完手機下移,賀遠川站在取景框裡,正抬頭看貓,側臉流暢。
唇被冷風吹得紅。
程澈對著框裡的賀遠川看了會,按下快門,之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機。
臨走時賀遠川說:「回去把你襪子穿上,過兩天我再來。」
因為即將要分別,程澈原本蔫巴下去的心,聽了這話又重新流動了起來,但面子上還要裝一下:「你還來啊?」
「不想我來啊。」
賀遠川逗他,這小孩在他面前心思全寫在臉上,比如早上那會眼下發紅是因為有點委屈,比如現在那雙桃花眼倏然亮了是因為開心。
小孩自己還意識不到,特別好玩。
「也不是……」程澈說,小聲問:「你來一趟麻不麻煩?」
「不麻煩。」賀遠川把人送到紅色鐵門前的樹下:「知道我要來就行,下次記得換雙鞋,凍腳。」
這次分別後,兩人又在微信上早安晚安了兩天。
程澈的狀態較剛開始放假那兩天要好多了,可能因為才見過面,每天在家也不愁眉苦臉了,有時候會拿著手機找江河顯擺幾隻小貓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