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川,你不信我啊?」
「我信。」
「你信個屁。」
程澈咬牙接著說:「坐最後一排我也照考年級第一,你看我從排名榜上下來過嗎?我就是坐犄角旮旯里,只要我想學,天王老子來也耽誤不了,你說你瞎操心個什麼勁?」
「我知道。」賀遠川說:「你一直都很厲害。」
程澈一顆心終於軟了下去,他盯著面前的人,命令:「胳膊張開。」
賀遠川就張開了胳膊。
他上前兩步抱上去,頭埋在這人的頸窩裡,悶聲說:「也別瞎道歉,你沒錯,就是有時候有點煩人。」
「嗯。」一隻手貼在他的後背上下搓了搓:「我爭取以後不那麼煩。」
程澈的角度背對著門,四周一片寂靜。
蔣知遙放學後去上了個廁所,出來時見九班燈還亮著,有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教室正中央。
他連忙加快腳步,從欄杆往樓下看,稀稀拉拉的基本沒人了。
難不成程澈還專門等他呢?
蔣知遙生出些雀躍,三兩步到九班門口,剛準備朝里喊,下一秒便猝不及防地收了聲。
確實是程澈,但不只是程澈。
還有一個人,這人蔣知遙認得,也見過。此刻他與那人面對著面。
那人眸光沉沉地越過程澈盯著自己,眼神冷得像塊冰。
他們在擁抱。
那絕不是一對普通朋友能夠有的力度。
沒看錯的話,程澈的臉貼在那人的頸窩,而那人的手攬著程澈的腰,充滿占有意味地一寸寸收緊。
蔣知遙的腳步向後退了退,沒出聲。
那人仍盯著自己,垂眸半睜著眼。
明明隔了段距離,蔣知遙卻出奇地感覺自己正在被俯視著,一種不舒服的被壓迫感。
那是種警告,多方面的。
不要靠近,也不要多嘴。
蔣知遙看得懂。
外面有陣又輕又匆忙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程澈抬起頭,狐疑地朝身後看:「有人嗎?」
「走錯了。」賀遠川漫不經心地說,胳膊收緊,扶正他背到後面的臉,下巴抵上他的額頭:「抱著呢,別走神。」
從學校出來後兩人去了美食街,一人吃了碗餛飩,吃完賀遠川把程澈送回烏海巷。
這算正式和好了。
就是第二天程澈就得去省會參加那個數學集訓營,兩人又得分開一段時間。
趁著四下無人,他倆在巷口又膩膩歪歪地抱了會兒。
等到遠處一來人,程澈迅速撒開手,逃也似地進了巷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