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程澈應。
出租開走後他扛著男人站那等代駕,乍然從溫暖的室內出來,風一吹還有些涼。
肩上的男人似乎感到了冷,往他身上靠緊了些,臉側對著他的頸窩,呼吸雜亂地噴上去。
癢得沒有章法。
他偏頭垂眸看,好半晌後才轉回頭,到底沒把男人的臉扶過去。
逞什麼英雄。
外面冷,程澈想了想,還是把男人一路攙到了地下車庫。
賀遠川歪著步子走,邊走邊說話:「你是誰呀?」
「綁匪。」程澈隨口說,扶著人:「等會把你裝進麻袋,從橋上扔下去。」
「別扔我。」賀遠川大舌頭:「我可以給你錢。」
「謝謝,不缺錢。」程澈找到了自己的車,到旁邊後擰開車門,想把男人塞進去。
男人不肯,拒不配合,右胳膊緊緊攀住他的肩膀不放。
「鬆手。」他沒招。
「不。」賀遠川皺眉,醉意暈染下臉色難看:「別扔我,喝醉了游不起來,會死的。」
「那埋了。」
「唉。」賀遠川嘆氣,嘴唇發白:「我難受呢,腿軟,好像有人偷了我的腳。」
程澈咽下一句「該」,把后座的抱枕拾起來扔到副駕,無奈自己彎腰也一起探進去。
把浣熊一樣賴在身上的男人往車裡放。
「咣。」
沉悶的一聲響。
賀遠川頭磕碰在車樑上,悶哼一聲,程澈手一亂,兩個人抱著栽進了車后座。
氣氛突然變得非常微妙。
他倒在人身上,一時間面色古怪。
不是吧?
不是喝醉了?
他不敢細想,下意識想起身,剛一動,身下的男人咕嚕了下嗓子,喉嚨里響了聲。
尾音上揚,發顫。
「……」
空氣詭異沉默了三秒,程澈維持著那個姿勢不敢再動,身子發麻,臉唰地紅完了。
真服了。
要起身就不可能完全不接觸到。
他也不是很想接觸。
雖然不是沒接觸過。
他一時間進退兩難,起來也不是,趴著也不像話。
身下被壓著的男人睜開了眼。
程澈突然感到慌亂,躲開目光。
男人視線先渙散了幾秒,而後緩慢聚焦,蝸牛般爬行到他的臉上。
尋到目標後定住,那雙濕漉漉的黑眸開始一寸又一寸描著他的臉,貪婪又溫柔。
「啊。」聲音被酒精浸得啞,描完一遍後他喃喃:「是夢啊。」
程澈低頭盯著男人看。
男人拔酒瓶塞似的從他身下抽出自己的手,抬起看了看後,撫上他的臉。
有點涼。
他沒躲。
「能摸著。」賀遠川說:「挺真。」
程澈不說話,垂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