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跡很自然地走到喬遠身邊,正要坐下,嚴岸闊忽然端起酒杯,說:「是我叫得晚,該我罰。」
局還未開,一盅酒已經快見底。邊跡便走到門口,請服務生再上。
本桌唯一一個不碰杯中物的人覺得有被孤立到,半開玩笑地說:「怎麼就對著喝上了?顯得我很不合群。」
邊跡還沒來得及坐下,將大衣掛在衣架上,取下圍巾和帽子,走向桌邊的喬遠,「你就算了吧。」
喬遠指著對面的座位,笑著說:「你坐對面去,你倆酒蒙子坐一邊。」
邊跡被指得頓在原處,原本他想跟嚴岸闊保持一些距離,但既然喬遠已經指了位置,再變卦顯得他心虛,於是走到嚴岸闊旁邊,跟喬遠面對面坐。
「今天聊得怎麼樣啊,二位?」邊跡盤腿坐在蒲團上,跟身邊人保持了五公分的寬度,但語氣熱情。
嚴岸闊隨手為他鋪了個墊子,回答:「感謝介紹人搭線,我們剛簽完委託書。」
「聊得來就好。」介紹人本人又轉頭問喬遠,「遠哥呢,情況還好嗎?」
喬遠毫不吝嗇對嚴岸闊的誇讚:「多虧嚴律師,幫我發現很多有利的細節。我們打算這幾天先理理思路,然後起訴。」
當事人並沒有謙虛,反而一臉坦然地收下了客戶的讚美。邊跡點點頭,問他們要不要開始點菜。
喬遠跟邊跡認識的時間比嚴岸闊長,因此沒跟他客氣,全權委託道:「我的忌口你都知道,隨便來點就行。」
邊跡「嗯」了聲,找出為數不多的熟食,並跟服務生再三強調醃料要淡。
喬遠是廣東人,這些年天南海北的飛也沒能改變他的口味,反倒讓他對食物原料更加挑剔。邊跡雖沒有很經常跟喬遠聚會,但幾次接觸下來便記清了他的喜好。
邊跡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不光是職業特徵使然,體貼和玲瓏似乎刻在這個人的基因里,這讓被一視同仁的嚴岸闊有點不爽。
點完自己與喬遠的部分後,邊跡因為拿不準嚴岸闊的喜好,將菜單交給身邊人,「嚴律,我就不越俎代庖啦,你自己來點愛吃的?」
「我的忌口,你也清楚。」嚴岸闊把菜單推回去,看著他說,「你點就好。」
邊跡一臉「我什麼時候清楚」的無奈表情,看到嚴岸闊神色堅持,無奈,繼續看向菜單:「那,山葵河豚刺身,甘鯛湯,燻烤櫻鱒,可以嗎?」
嚴岸闊開始低頭處理微信消息,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菜品的樣子,「可以。」
「刺身配橙醋凍?」邊跡又問。
嚴岸闊頭也不抬,「可以。」
這個態度,讓邊跡很難捉摸他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邊跡將菜單合上,試探地說:「我沒吃過這家的甜品,你有推薦的沒?」
這題沒有類似芒果蛋糕的答案可以抄,所以邊跡不會做。嚴岸闊草草看了眼,隨口說:「白玉糰子。」
邊跡便一一記下,示意服務生上前,等菜品安排好,他又將桌上的新茶用水過了一遍,想遞給唯一一個不喝酒的人。
嚴岸闊這才抬頭,摁下壺,讓邊跡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