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岸闊沒有推脫,答應了,走前問道:「還要說『下次』見嗎?」
邊跡喝得有點多,被冷風一吹才反應過來,慢半拍地問:「為什麼不能?」
「那就,希望還有下次吧。」嚴岸闊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又叫回了曾經那個生疏的稱呼,「邊先生。」
邊跡認為,嚴岸闊今天突然說出這番話,其實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邊跡照單全收,倒不是因為慫,而是他認為「適合」這個問題,確實是此階段應該重視的。
至少,邊跡認為既然嚴岸闊提及那些顧慮,就不得不重視。
他從不是會思前想後的人,他對嚴岸闊好,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他喜歡,他想要,沒有更多的複雜因素。過於長遠的規劃對他來說不必要也不可能,因此在跟嚴岸闊聊起彼此的愛情觀之前,他確實沒有仔細考慮過「以後」。
追到手以後,在一起以後,分享彼此生活以後……這些本不在他考慮範圍的東西,一下子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讓邊跡思考這些就好像讓一個數學從不及格的人去推導拉普拉斯公式,他腦子亂了一宿,仍舊沒得出一個能解決嚴岸闊提出的問題的答案,只好強壓著自己吃了兩顆褪黑素。
第二天,大腦還沒從混沌中醒過來,手機率先反應,震動個不停。
邊跡懵懵地摸著茶几,拿出手機,看到是工作新安排,讓他給新進空乘上應急課程的,下意識回了個「好ⓢⓌ的」。
航司的培訓分為許多種,請資深業務人員講授相關經驗就是其中一種。邊跡前段時間剛接受過採訪,又在年底考核中拿了雙優,還為航司拍攝了新年宣傳片,請他來授課幾乎是毫無懸念的事。
對面跟他確認培訓時間,但邊跡記得喬遠開庭也是那天。他為難地準備跟行政打商量、換時間,結果收到喬遠微信,讓他安心講課,庭審結束了再聚也行。
邊跡問他怎麼知道自己臨時有工作,喬遠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是聶杭傳的話」。
邊跡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嚴岸闊知會一聲,私發的話,在這個階段顯然不太合適。在那些事情考慮清楚之前,他覺得最好還是退回合適的線內。
於是他翻出很久沒用的四人群,在裡面祝福道:[十四號我要去培訓,抱歉,沒法現場旁聽庭審,你們加油。]喬遠很快回覆:[放心,嚴律師跟我都準備好了。]邊跡便發了個「旗開得勝」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