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唐平夏離開之後,邊成很快再婚。因為新妻子不待見前妻的孩子,他把邊跡送到親戚家借讀,直到高中才接回廣東。邊成的新妻子做外貿生意,隨著板塊越鋪越大,工作重心慢慢轉移到上海,於是舉家都搬了過來。
邊跡了解這位在他生活里存在感不高的父親,所以不想讓嚴岸闊太早介入。
進了電梯,邊跡給邊成發消息,說「快到了」,沒幾分鐘後,六樓有一戶的門就開了。邊跡覺得它似乎顏色變了,但也記不太清,挺久沒來了。
「怎麼這麼晚才來?飛機晚點這麼久?」邊成站在門口寒暄,順便指了指時鐘,「怎麼過來的?」
邊跡糊弄過去,「就在附近,走過來的。」
邊成沒再多問,讓他進屋子。客廳沙發上孤零零坐著一個女人,邊跡不冷不淡地叫了句「阿姨」,站在一邊,開門見山:「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邊成說的話讓邊跡覺得挺好笑:「沒事就不能跟你吃頓飯了?」
早幹什麼去了。邊跡在心裡說。
「邊良行呢?」邊跡問。
邊良行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邊成的掌上明珠。聽到這個名字,邊成的面色都變和藹了很多:「他下去買水果了,馬上回來。」
邊跡不再說話,沉默地坐在餐桌邊看電視。
人還沒到,邊成就站起來說「孩子回來了」,邊跡豎著耳朵聽半天也只能聽到較重的腳步聲。果然,幾秒鐘後,門鈴響了。邊成笑呵呵地幫他提過水果,回頭說:「良行,叫哥哥。」
「哥。」邊良行不咸不淡地叫,邊跡也不冷不熱地點頭。
明明是一家人,邊跡卻像個不那麼受歡迎,又不得不請過來的客人。
飯桌上,邊成先是聊了一圈上次的火災,又是誇讚妻子的做菜手藝,最後才轉到邊跡的工作頭上:「對了,小跡,最近你有沒有聽說哪裡在招飛?」
「民航招飛信息網上查不到嗎?」邊跡嘴裡含著飯,機組餐吃慣了,總咽得很快。
邊良行接過話頭:「我報了大畢改招飛,但是體檢沒通過。爸說你在航空公司待十年了,想問問你認識有沒合作的培訓機構,有的話讓我自費去學。」
「……」原來是為了這個,邊跡無語,「沒有認識的。」
「怎麼可能?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在當機長嗎?他們就沒有一點路子?」邊良行急了,說話也不再那麼客氣。
邊跡冷著臉,飯倒是照吃不誤:「他們都是民航大學畢業,或者大畢改招進去的,不認識什麼合作培訓機構。」
「可是……」邊良行還要說話,被邊成制止。
「良良。」邊成溫柔地喝止完,又笑著對邊跡說,「是這樣,雖然自費培訓的考核標準沒那麼高,但培訓結束後良良還得自己申請航空公司不是嗎?我們的意思是,要是你有公司的路子,就讓他去學,錢不是問題,這樣他有你照應,以後工作也好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