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一邊聽,一邊給自己的手機調了個清晨六點的鬧鐘,“明早天一亮我們就儘快出發吧。”
“好。”
戚山雨伸手撈過柳弈的肩膀,將他連人帶毯子摟進自己懷裡,然後一同靠在床頭,就著這個半抱半挨的姿勢,對戀人說道:
“我們抓緊時間休息一晚,明天還有好多的路要走。”
摺疊床只有九十厘米寬,身材高大一點的人躺在上面都尚且要擔心自己一翻身就會滾下來,就更別提兩個大男人一起睡上去了。
柳弈和戚山雨只能用這種說不上舒服的姿勢半坐半靠地將就上一晚。
本來柳弈以為如今身處險境,還連個躺平的地方都沒有,他今晚絕對不可能睡得著的。
誰知他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力,在度過了異常漫長又過於充實的一天之後,他已然血條藍條雙重透支,累得眼皮打架,一放鬆就能昏迷過去的程度。
幾乎是在腦袋枕上戚山雨肩膀的下一秒,柳弈就感覺眼皮像墜了鉛塊一般,根本不受他控制的閉起,腦袋一歪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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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0日,星期六。
晚上十點四十五分。
晴樂莊內,青魚蹭著樓梯扶手,小心翼翼地下了樓。
斷電以後的別墅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青魚不想讓巴克或是岫岫發現自己,不敢開手機電筒,只能用屏幕照明。
好在她跟蹤的岫岫是個警惕性很低的姑娘,根本沒回頭往後看,自然也沒注意到遠遠綴在後面的青魚了。
原本青魚以為岫岫下樓是要找巴克的。
然而姑娘卻沒有開口叫巴克的名字,也完全不似要尋人的樣子,反而徑直穿過相當於別墅中軸線的一樓過道,拐進了餐廳。
青魚:“??”
她尋思著難道是剛才“晚飯”進行到一半就被程總粗暴地打斷,岫岫沒吃飽又不好意思說,才悄悄地溜下樓想再吃點東西的?
一邊如此琢磨著,她一邊悄咪咪伸頭去看餐廳里的情況。
下一秒,她如遭雷擊,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岫岫把一個罐頭當成架子,支起自己的手機照明,沒受傷的左手拿著一瓶礦泉水,正張嘴用牙咬開瓶蓋。
這本來還可以解釋稱是岫岫口渴了想喝點兒水,但即便餐廳里光線再暗,青魚仍然清楚地看到,對方手裡拿著的是一瓶綠色標籤紙的礦泉水!——那分明是青魚她本人喝到一半的瓶子!!
地下室的物資都是晴樂莊當年吃剩喝剩懶得搬走的,罐頭、礦泉水甚至是零食都是拆了箱子隨便丟那兒的,品類瑣碎,不成規模。
先前兩個姑娘隨便摸了兩瓶礦泉水,一瓶紅色標籤的是國內大江南北都很有知名度的大牌子,另一瓶綠色標籤的則是不知哪裡的廠家生產的雜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