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俞遠光幫他看劇本,柳弈自然要說到做到。
這幾天晚上,他吃完飯都拿著那疊裝訂好的劇本窩在沙發里,右手一支紅藍色雙頭筆,面前再擱一杯茶,一邊看一邊在劇本旁邊順便就修改批註了。
好在柳弈雖然一直說著今年的論文還沒著落,實際上框架什麼的寫得差不多了,只剩往裡面填充材料、統計和分析,剩下三四個月的時間,對早習慣了搞科研寫論文的熟練工來說,時間綽綽有餘了。
柳弈看劇本的時候,戚山雨就坐在他旁邊看書,還能時不時幫他續個杯。
“哎,不至於不至於……這也太傻了……”
因為在身邊的是自己的愛人,柳弈的狀態很放鬆,時不時一邊改還會一邊碎碎念一些感想,“就算當年沒DNA技術至少還能查個血型,不至於連個嫌疑人範圍都鎖定不了吧……”
他下筆如飛,刷刷刷龍飛鳳舞寫了好幾行批註,戚山雨估摸著那長度怕是把俞遠光寫的老長一段劇情給直接否了,等俞編拿回劇本時八成要看得想哭。
他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
果然,柳弈用紅筆寫出了不合理之處,然後把下面足足一頁紙的“警察毫無頭緒”、“只能懸賞目擊者”之類的劇情全給叉了。
戚山雨:“真嚴格啊柳老師。”
“這其實比我先前看的第一版強多了。”
柳弈中肯的評價道。
看戚山雨對劇本有興趣,他旁邊讓了讓,調整姿勢,將半邊劇本擱到戚山雨的膝蓋上,讓他陪自己一起看。
“總體來說原則性的大錯小江基本上都幫他糾正過來了,細節再打磨一下應該就差不多了。”
柳弈一面回答,一面把劇本上的“柳說:”二字化掉,改成了“馮說:”。
戚山雨:“……”
俞遠光俞編劇在法研所病理科斷斷續續呆了得有十多天,把科里的法醫們都認了個眼熟,這修改後的不知道第幾稿劇本也就不必像初版那樣用ABCD來代替,而是直接把鏡頭和台詞安排到每一個人頭上了。
而戚山雨就這麼看著柳弈把好幾頁劇本里的“柳”字改成了其他人的姓氏,擺明了這班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加的。
他問:“都改掉的話,你們所長不會有意見嗎?”
畢竟拍紀錄片是上面交代下來的“政治任務”,法研所所長十分重視,還特意安排了他們所里長相最英俊、履歷最漂亮的柳弈多多出鏡給他們長臉。
只不過看柳弈這手起筆落改名毫不手軟的架勢,他還真壓根兒沒打算出這個風頭。
“沒事,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