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手電筒朝屋裡照了照。
視野很窄,電筒光能掃到的地方只有一些柜子和牆壁,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什麼也看不出來。”
戚山雨低頭對柳弈說。
“小戚你下來,讓我看看。”
柳弈沒有解釋,只招呼戚山雨換人。
戚山雨讓開了位置。
柳弈站到了椅子上。
他比戚山雨矮了足足九厘米,要想眼睛看到氣窗,就只得很丟臉地扒著門板使勁地踮起腳。
摺疊椅本來就不怎麼牢固,柳弈動作一大,腳下的椅子就開始嘎吱亂響,一副搖搖欲墜隨時要翻倒的樣子。
戚山雨眼疾手快地替他扶住了椅子。
柳弈抬起電筒,照的卻不是漆黑的室內,而是氣窗的玻璃和窗棱。
那扇窗的年紀和這棟房子差不多一樣大。它在南方潮濕的氣候環境裡待了好幾十年,邊框的紅油漆脫落的脫落,褪色的褪色,朽舊出了參差的毛邊,被一根老式的掛扣鐵條支棱起來,看上去不怎麼牢靠的樣子。
窗框中間的玻璃怕是得有好幾十年沒人擦拭過,鋪了厚到結塊的暗灰色灰塵,內外都是磨砂效果,縫隙間還有破損的不成型的蜘蛛網,被燈光一照,頗有點廢墟恐怖的美。
下一秒,柳弈的瞳孔猛然一縮。
他看到,在鋪滿灰塵的窗棱上,散在著幾條凌亂的,細如髮絲的暗褐色細線,其中還夾雜著同樣顏色的圓形、橢圓形或是逗號狀的細小點狀物,每一粒都比針尖大不了幾分。
柳弈保持著扒著門板踮起腳尖的彆扭姿勢,目光好似凝固般定格在那些仿佛抽象畫的暗色污漬上,久久沒有移動。
他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不止奶茶店小哥一臉莫名其妙,就連戚山雨和林郁清也鬧不明白他在做什麼。
“柳哥?”
小林警官試探著叫了一聲,“你發現什麼了?”
柳弈將視線從氣窗處移開,看向旁邊幾人。
“小戚,通知消防來協助破門吧。”
他面色凝重,“這裡面很可能死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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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星期四。
午夜零點十五分。
最近的消防局就在一公里之外,當值班的消防員大半夜接到通知,要去協助市局的刑警同志破鎖開門的時候,也是十分懵逼的。
沒辦法,主要是這種防盜門實在非常牢固,若不想動靜大到四鄰皆驚引發不必要的騷動,還是將專業任務交給專業人士來干比較快。
終於,二十分鐘後,消防員們弄開了煜琇閣後門的兩層門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