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柳弈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同樣做事認真但同樣稍微有那麼點兒不那麼通人情世故的俞遠光俞編劇,非但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感覺有些莫名的親切。
柳弈用手機拍下了封面右下角貼的編號,等會兒就可以憑這個號碼讓店員給他拿一本新的了。
“這書我看得差不多了。”
然後他把手機揣回口袋裡,雙手持書,將它遞給面前這位頭髮花白、面容嚴肅的老先生,“前輩,您看吧。”
既然會站在法醫學刊物的架子前,在旁邊偷瞄的又是一般人看來最無聊最不明覺厲的鏡下病理圖譜,那必定不可能是眼瞅著法醫學新鮮而跑來湊熱鬧的路人,柳弈覺得自己叫他一聲“前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聽到柳弈的這句稱呼,老人的眼睛微微睜大,抿緊了嘴唇。
“好,謝謝。”
老人接過柳弈遞給他的書,翻了開來。
柳弈笑了笑,回了句“不客氣”之後,便往旁邊稍稍移開一步,留出給老人看書的空間,抬頭繼續在法醫類的書架里挑選自己感興趣的刊物了。
“……小伙子,你是個法醫嗎?”
本來柳弈以為老人得到圖譜後會專心看書,沒想到過了大約兩秒鐘,那人忽然又開口了。
周遭十步以內也就他們兩個人,老人問的當然就是柳弈了。
“嗯,是的。”
柳弈對老人和孩子的耐心向來很好,對這突兀的搭訕並未感覺不悅。
“……”
老人側頭,目光在柳弈過分俊美的側臉處仔仔細細地看了足有好幾秒,然後說出了不少人都說過的那句話:“……你看起來……不像是干法醫的。”
柳弈只笑而不語,沒對老人的這番評價發表任何意見。
“你今年幾歲了?夠三十了嗎?考證了沒?”
老人一口氣又問了三個問題,問題一個比一個沒有邊界感。
柳弈心想這位老先生果然很像俞遠光,連提問的語氣和提出的問題都十分類似。
“我三十多啦,是有證的。”
他笑著答道。
“哦……”